司马衷听着三人的言语,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父皇司马炎看似在征求三弟南阳王司马柬和二叔齐王司马攸的意见,实则是借二人之口表达他自己的意思。
此次贾南风的毒计,下毒给南阳王司马柬,嫁祸齐王司马攸,这二人都是受害者,他们二人定会因为贾南风太子妃的身份不予深究。
且贾南风是太尉贾充宠女,现今贾充正妻郭槐所出,贾充又惧内,父皇司马炎又极其宠信这个贾充,三人话中意思,似乎是只废掉贾南风太子妃之位,留其性命,贾府之人一律不予追究。
司马衷心中叹息,做父皇司马炎的臣子,不可谓不幸,父皇容人之量,不可谓不大。
原本的时空中,晋武帝当朝便有许多佞臣,司马炎在时,念其功劳对其多有宽容,亦能震慑住他们,不会对当朝造成什么巨大的政治危机,可继任者肉糜帝一上位,其懦弱性格导致贾南风掌权,整个朝廷竟无一掌握实权的臣子来劝诫君王,致使朝堂之上,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这也是八王之乱的一个重要原因。
“父皇,儿臣以为,贾南风所犯之事,不可姑息。”
司马衷跪下叩首,坚定说道。
“哦?太子有何高见?”
司马炎反问道。
“太子妃贾氏,谋害皇子,嫁祸亲王,此罪孽深重,何故要为其隐瞒?且兹事体大,事关司马皇族荣辱!”
“儿臣以为,当在朝堂之上,开诚布公,如何裁决,当由大臣商议,由父皇裁决!”
司马衷义正言辞吗,一字一句,说道。他必须要逼自己父皇司马炎狠下心来,司马衷很清楚,要么不动,要么就斩草除根,贾南风之权欲野望,如若不除,往后必成大患,且其心思缜密,其父权势滔天,这种人若有为国公心必定对国大有裨益,若一心只为自身权势欲望则就是国家蛀虫!
“太子所言有理,可涉及皇家丑事,太尉又是三朝元老,你二叔齐王和你三弟所言不无道理。”
司马炎平和说道。
“衷儿别跪着了,快起来,准备一下要早朝了!”
司马炎司马衷等四人起身离开,在殿外太子司马衷托付齐王司马攸举荐秦秀一事,司马攸欣然应允,这个人和司马攸也算对脾气,根据历史上的轨迹,秦秀曾为司马攸仗义执言。
让齐王司马攸举荐秦秀,也算全了他们这份情谊。
司马衷心里默默思索,如果此事不能撼动太尉贾充、济北侯荀勖、散骑常侍冯紞,往后怕是很难有机会,虽说他们都支持自己,可自己一是不需要这些只会揣摩上意、不做实事之辈,二是太子妃一事之后,这些人很难再像之前一样忠心,况且之前的忠心也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
太子司马衷、齐王司马攸带着南阳王司马柬去和东宫侍卫统领荀组和秦秀打了个照面之后,几人便移步太极殿外,恭敬着等候着早朝。
“上朝!”
伴随着内侍总管徐二狗声音响起,朝会正式开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齐拜。
“得苍天庇佑,北地幽州灾情已彻底解决!上次朝会之时,北地二州救灾之事已临近尾声,朕已封赏众人,然,还有一人,未在封赏之列,今日便一并封赏。”
“粮商王轶,在北地救灾之中散尽家财,为朝廷购得赈灾之粮,且四处奔走于各地粮商处晓以利弊,以解救灾所需,屡建功勋。”
“今拜王轶为益州典农校尉,前去协助益州刺史王濬屯田,众卿以为如何?”
司马炎开口说道,其实还有一功劳他没有说,南阳王司马柬中毒一事他刻意选择避开。
“陛下不可,那王轶出身于商贾,怎可担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