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到这赤红色的高头大马,穆原道直觉头皮发麻,心里暗忒一声大事不妙。
他怎么会在这会儿遇到侯爷,出门没有看黄历,更是懊恼此刻被陛下派来送牌匾,知道走这一遭还会遇到骑马的镇远侯他怎么着也会推脱开来。
而且镇远侯没有骑马就算了,可今日侯爷骑着的可是陛下几年前御赐的赤金马啊!
氛围一时紧张起来,其中好多随着穆原道一同前来的老官员也是心间发颤,今儿可真是运气不佳。
东区鲜少有三品以上的文官出没于此,武将倒是多,不过都是从东区那头的京郊大营而来,路经此地而已。
百姓们很是茫然,今日除却穆原道之外还有镇远大将军于此。
赤金来路不凡,还是北渊国朝拜时送来的极品,北渊国想着崇朝国无能人能驯服赤金马;在踩伤了崇朝国许多小将军以后,北渊国得意洋洋,甚至放言崇朝无勇士。
崇朝国的大将皆已上马试过,无一不是被马儿的暴烈折腾的火速下了马,也有死死不肯下马的,最后被马儿活生生的颠了下来,还踩断了腿骨。
最后还是镇远小侯爷上了马。
顾罹尘当时不过十九,骑上赤金在马场跑了半圈,一人一马斗法一般,最后赤金顺从的被顾罹尘给骑了回来。马驯服了,崇朝国也得了面子,颢景帝心里舒坦极了,当即便将赤金赐予顾罹尘,还赏赐万千。
后来侯爷出征之前还骑着马在上京骑了赤金马“碰”着了不少朝廷的官员,伤筋动骨的朝堂重臣纷纷上书,最后还都被陛下给压了下来。
当着朝堂臣子的面,陛下言道赤金桀骜难驯,顾罹尘能驯服赤金已经是立了大功,该为上京称道。
以后马在人在,未犯大忌都不得闹到他前头来
镇远小侯爷在陛下跟前得眼,这赤金也是如此。
若是他今日被这赤金马踩上几脚,说理都没有地方去说。
见小侯爷上前一步,抚摸着马儿的鬓毛,面色如常,而是这马儿却是不知为何突就大惊,焦躁的起了鸣声。
穆原道心里捏了一把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
上一瞬手上还牵着赤马缰绳的顾小侯爷手上仿佛失了力气,这赤红色马儿失心疯一般,一跃而起,生生的顶到那块御赐牌匾。
马儿撅起了前蹄子,颇为飒爽的落下一脚,红木牌匾生生磕了一块。
大马踢翻了御赐牌匾以后还颇为神气,穆原道心中叫苦不迭。
饶是华容舟也没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顾罹尘装模作样的上前牵过缰绳,赤金马到了他身边,顾罹尘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呵斥训诫着。
人家大将军都已经这般表示了,穆原道也不得其法。
这牌匾是陛下亲赐的,但是侯爷骑着的马儿也是陛下御赐给大将军的,两头都得罪不得,穆原道拱手微歉道:“今日看来这牌匾还得抬回去,侯爷,县主,在下告辞!”
言罢,穆原道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将豁了口子的牌匾给抬走了,华容舟一直站在一旁,顾罹尘这一派作为算得上是无赖行径了。
但这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贴在她身边说道:“我觉得还是原先的牌匾好些。”
华容舟抱着猫儿微微侧开身子,绒团认出了自家主子,还抱着手中的桃木牌子想往顾罹尘怀里蹭。
华容舟将绒团递了过去,顾罹尘立刻单手接过。
“你见过原来的牌匾?”
华容舟讶异,她已经好几日没见到顾罹尘了,料想此人想必是还要在军营中担着职务,要务在身,素日里肯定是忙碌的。
顾罹尘毫不见外又将华容舟拐进了九思学堂,刚刚还耀武扬威的赤金马儿被赵耳訾牵着去喂食,顾罹尘阔步往前,只是瞳目还是对着华容舟的。
“你学堂开门我本该是亲自庆贺的,但是这几日实在是太过忙碌了,每日晚上归来就已经晚了时辰,不便扰你,有空顺着你学堂跑了一圈马。”
华容舟听他说话耳朵尖都有些痒痒的,二人进了里间以后绒团在顾罹尘怀里呆不住了,扑棱着白爪子要下来。
下来了以后又扒拉着华容舟的衣摆。
顾罹尘摸了一把猫尾巴,言语之间满是埋怨:“小白眼狼,有了娘就忘了爹。”
华容舟只觉顾罹尘这话是特意说给她听得,一时之间有几分羞意。
赶紧用了谈正事的由子生生降下了几分燥意:“学堂外头今日突然来了官员说陛下赐下了牌匾一块,还有之前我被册封为了县主,享用安都的封地,这是否与侯爷有关。”
顾罹尘摸着绒团尾巴的修长手指停留在猫儿的尾巴尖,随即高大身躯的俊朗男子展颜笑道:“前几日进宫是求了陛下赐婚,倒是没料到陛下会先给容舟赐了封地和县主的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