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留言……能说明什么吗?”殷温皱着眉头询问。?
秦国招解释道:“留言里的这个肥皂厂指的是红伟肥皂厂,殷警官或许有所不知,这间肥皂厂的所有权就是属于卢广伟,他也是肥皂厂的法定代言人。”?
殷温仍是一头雾水,不解地继续追问:“那又怎样呢?秦局,您究竟想表达什么?”?
秦国招看了她一眼,指了指BP机,说道:“这条留言本身并没什么稀奇的,但是却足以说明金宴升手里的确掌握了卢广伟的犯罪证据,这一点很重要,它至少佐证了我的推断。”?
殷温露出一丝苦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秦局,我觉得您有点太主观了。”?
秦国招也不气馁,而是看着对方,反问:“殷警官有模拟过犯罪现场吗?”?
殷温一愣,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
秦国招说:“那我就简单提几个问题,您试着在脑海里模拟一下现场,看看能得出什么结论?”?
殷温听言,有些古怪地扬了扬眉毛,以这种方式来分析案情,她还是第一次。想了想,她点了点头,说:“嗯!您请说。”?
秦国招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指了指殷温旁边的一份案情报告,说道:“咱们就以这份报告作为事实依据,来简单地模拟一下案发的经过。首先,金宴升在卢广伟家的院子里与卢广伟有过短暂的沟通,结果两人谈崩了,发生了争执,很有可能还动了手。这个时候金宴升并没有拿出手枪。两人闹出来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屋内其他三名嫌疑人,三人合力上前阻止金宴升,其中一人手里拿了刀。卢广伟趁着这个时机摆脱了金宴升,跑回家里的卫生间去销毁证据,也就是那一百公斤的海洛因。而在院子里,金宴升与三名嫌疑人搏斗,察觉到自己可能面临的危险,或者这个时候他已经中刀了,然后他掏出手枪,果断击毙了三人。紧跟着他进入卫生间,击毙了卢广伟。最后,金宴升自己也因为伤势过重,不幸倒在了现场。报告里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殷温回忆了一下,报告中的文字描述虽然没有秦国招说得那么具体,但大致就是这样。随即她点了点头。
秦国招颔首,说:“那好,我的问题是,金宴升的配枪是我们刑警专用的标准‘小钢炮’,也就是64式警用手枪。这种枪的弹夹满载量是7发子弹,而在现场找到的弹壳只有四枚,后经对案发现场的勘察也证实了,现场一共只开了四枪,打死了四名嫌疑人。然而,在现场找到的手枪里却没有剩余的子弹。这说明什么?金宴升只给自己的枪里装了四发子弹,最终刚好打死了四个人?”?
殷温皱眉沉思片刻,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起来。她看了看秦国招,有些牵强地疑问:“或许……这只是个巧合呢?”?
一直都表现得极为严肃的秦国招,听她这样说,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微笑。他说:“巧合这个词本来就不该出现在我们刑警的日常工作中。”?
殷温点了点头,随即第二次开始在本子上做起了记录。?
等她记录完毕,秦国招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只听他说:“还有,根据金宴升同志的尸检报告描述,他身上有多处反抗伤,即与人搏斗时产生的击打、抓、挠等痕迹。而刀伤仅有一处,也就是心脏部位的致命伤。我问过法医朋友,像这种程度的刀伤,人会在瞬间失去反抗能力,短时间内就会毙命。那么金宴升是如何做到在院子外中刀的前提下,仍开枪击毙了三名嫌疑人,并且一路追进屋内的卫生间,再将卢广伟也击毙的呢?”?
殷温脸上的表情从刚开始的不以为然已经转为现在的有些凝重。她仔细想了想,再次在本子上记录了起来。?
秦国招依旧是等她记录完毕才再次说道:“还有,现场发现一组属于其中一名死者的带血的鞋印,这说明这名死者曾在已经有同伴死亡的情况下,仍旧悠哉地走进过房间,然后又走出来,最后也被击毙在院子里。至于我得出的悠哉的结论,是根据现场留下的鞋印的步间距做出的判断。基于以上我提的三个问题,那么殷警官现在不妨再重新还原一下案发现场?”
殷温皱着眉头仔细思索了一番,随即带着些许苦笑冲秦国招摇了摇头,说道:“没法还原,线索太混乱了,从理论上来讲,这根本就不可能。”?
秦国招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得出的结论跟报告所描述的情况有直接冲突。所以,这得靠殷警官自己去判断了。现在我可以履行我之前的承诺,毫无保留地回答您的问题了,有什么问题您问吧。”?
殷温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秦国招一眼,随即再次低头在本子上做起记录。等她合上本子,才抬头看向秦国招,把自己最早提出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秦国照对此一一作出解答,并没有再掺杂任何个人观点。?
殷温又问:“据我了解,是您对于陈奉阳被举报私藏毒品一事,提出不予立案的意见,理由是担心会影响陈奉阳未来的生活和学习?”?
尽管她的问题有些尖锐,但秦国招还是很坦然地点了点头,说:“对!但主要原因还是我了解并相信他,知道他不可能做出私藏毒品这种事。”?
殷温颔首,又问:“您跟陈奉阳是亲戚关系吗?”?
秦国招回答:“是的,他是我老婆的外甥,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殷温再次点了点头,便没再提出任何关于陈奉阳的问题,而是又问了秦国招一些关于金宴升和市局的事,才结束了这一场问话。?
殷温起身再次伸出手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说道:“再次感谢秦局今天能来,并且给我提供了这么多的关键信息,让我对这起事件也有了更多的看法。”?
“您客气了,应该的!”秦国招也起身跟她握了握手,随即问道:“不知道殷警官您接下来打算怎么查?方便透露一下吗?呃!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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