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季崇忍气吞声按照薛饮生的要求上门道了歉,受其刁难了好一番。
薛饮生收到西北布防图那一刻,家中便早早安排好了人将季崇给轰出去,到时候再以季崇上门找事为由状告,他不信纪文帝还能坐视不管,谁料季崇并未发怒,只道了一声:“薛饮生,老夫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会通敌卖国,意欲谋反,亏先帝对你百般恩待。”
“岳父这是气糊涂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非岳父和杨晔在朝中百般打压,小婿也未必会走到这一步。”
“走了便是走了,如何还有那么多说辞。”
杨晔领着兵负手从门口走进。
薛饮生脸色瞬间晦暗下去:“你如何会在这儿?”
“不在这儿,如何知道薛大人通敌卖国?”
薛饮生连连后退了几步:“你们联手陷害老夫!”
“这哪里能叫陷害,充其量只能叫揭发,薛大人若是有些微的良知,就不会拿住孩子作为筹码。”杨晔步步紧逼:“你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你别忘了,衾折还在我手里!”
杨晔冷笑:“还不把这逆贼抓起来!”
“害本官吃了这么些天的牢饭,这下薛大人也进去好好享受一番吧。”
杨晔弹了弹衣袖,薛饮生进了大理寺也没明白,孩子到底是被杨家找到了,还是季崇看孩子时,冒充的孩子那儿漏出了破绽。
朝中接连出事,一路而来未曾消停过几日,此次薛饮生通敌之事,与当初宋庭游泄题取财,其中的恶劣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纪文帝少不了严惩以此警示朝中之人。
一时间除去了入朝来便不断使绊子的两股势力,杨晔既觉得前所未有的松快,又觉得少有的疲倦。
此番事一过,他便同纪文帝请辞,将自己手上武举的事情交给了少傅大人。
“朕知你劳碌,又在薛饮生的事情上受了磋磨委屈,心中难免有懈怠之意。”纪文帝循循善诱:“捉拿逆贼你同季将军皆有大功,朕意在奖赏,你当真要把手头上的事暂交他人?”
杨晔道:“微臣入朝以来,一路承蒙皇恩才走到今时地位,臣到底年轻气盛,恐怕时前难当重任。”
“皇上若真欲嘉赏,便赏微臣闲散一年吧。”
纪文帝沉沉看了杨晔一眼:“罢了,去吧。”
“微臣叩谢皇上!”
看着昂首离去的年轻人,纪文帝目光幽远,乔公公奉上了一盏茶。
“昔时杨晔第一次进宫,还是个处处小心翼翼的少年郎,弹指几年,今下已然是另一番光景。”
乔公公恭敬道:“杨大人倒是个奇人,功名利禄近在咫尺,竟会毫不留念的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