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逃兵被俄戈烧尔扇了一巴掌,却一点不敢喊疼,听到俄戈烧尔完全误解了他的话,便赶紧说道:&ldo;不是马腾,而是那个被称为西凉之锦的马超!&rdo;
俄戈烧尔吸了口气,西凉之锦这个名号,已经成了羌族里的禁忌,可反应过来后,他又大喊道:&ldo;什么狗屁西凉之锦,老子一狼牙棒拍扁了他!&rdo;
左右回来又踱了几步之后,俄戈烧尔又问道:&ldo;你知不知道那个马超朝那里走了?&rdo;
&ldo;应该是回汉地了吧?小人当时已经吓破了胆,没敢仔细观察&rdo;
&ldo;不行,能一夜之间将破羌部落给铲平,马超手下至少有三万大军。&rdo;俄戈烧尔虽然莽撞,但却不傻:&ldo;来人,即刻去通知黄羊羌、黑水羌、党羌三部,他们之前跟马腾也有过仇怨,想必这次不会放过马腾长子的。&rdo;
&ldo;吩咐下去,勇士们星夜出击,誓要将西凉之锦的尸体留在草原上!&rdo;俄戈烧尔最后咬牙切齿,嘶声吼道。
帐外,数万蝥牛羌牧民接到命令,如乌云翻转滚动一般,所有健儿纷纷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挺身上马,只等首领出击的指令:草原儿郎,天生就是战斗的勇士。残酷的环境,也使得他们成为最迅捷、最有效率的战士。前一刻他们可能还在牧马放羊,下一刻端坐马上,冷冽的杀气就此弥漫起来。
然而,就在众人冷漠的眼神要穿透远处通向汉朝的道路时,一阵阵骑兵轰鸣之声渐渐由远及近开始响起,蝥牛羌儿郎脸色微变,纷纷将眼光望向那如火龙一般的骑兵部队,眼中的杀意更加炽热。
&ldo;首领,铁羌盟来人,命我们即刻随阎将军启程,追杀西凉马超!&rdo;探兵未待那部队进入蝥牛羌营地,便已将消息带给俄戈烧尔。
俄戈烧尔定睛一看,果然看到黄羊羌、黑水羌、党羌这三部的首领,而在他们之前,是一位年约三十余岁的汉人将领,头戴黑铁兜,身着黑甲,他一手执矛,一手好整以暇的遮在眼前,似乎要挡住天上的星辰。
&ldo;这些汉人,总是一副神神叨叨的德行。&rdo;俄戈烧尔看了天空一眼,黑乎乎的没什么特别,不禁在心中嘀咕着。可手下的活动却未停,此时他已经装备完毕,只需一个手势,便可率领手下儿郎溶入这支大军,开始追杀马超的征程。
&ldo;俄戈烧尔素来跟日木大首领交好,此刻营外将士均已厉兵秣马,想必对于追杀马超之事,已经迫不及待了吧?&rdo;阎行的话清冷如夜,还有一丝凝重的沉重:&ldo;今夜有雨,正乃追击之时。俄戈烧尔首领,我们启程吧!&rdo;
俄戈烧尔陡然听到阎行的声音,便知阎行是杀过几次硬仗的狠人。那种语调,没有杀人如麻后的沉淀,是说不出来的。不过,对于阎行那种装神弄鬼、高人一等的姿态,俄戈烧尔是很反感的。毕竟,那些汉人在羌人面前有一种优越感的心理,使得羌人们本能感到敌视。
&ldo;雨后蹄印显形,自然有利于追踪。可你这汉人又不是神明,凭啥就断定今夜会有雨?&rdo;俄戈烧尔嘀咕着,随后,想起很快就能替日木大报仇,俄戈烧尔心中就充斥满了怒火,纵手一挥,二万勇士便汇入这五万大军,荡起无边的碎草屑,一如飘荡着这些如草芥的生命,对命运无声的嘶吼。
天空上,滚滚闷雷已经响起,昭示着草原上第一场春雨的来临。
而一无所知的马超此时静静听着这雷声,望着自己这边已经消失在远处的刑骑营,心中不禁暗暗嘀咕道:&ldo;这次,是不是玩儿的有些大了?&rdo;
第三十一章计划赶不上变化
令丑哥率领刑骑营押解着财物牛羊先回汉地,是马超与贾诩一路上商讨出来的计策。而此时不仅丑哥先秘密抄近路回扶风,就连贾诩那老狐狸也不见了‐‐他要去长安求援。
剿灭破羌之后,马超在贾诩的劝导下,放弃了孤军深入草原腹地的打算,选择平安退回扶风郡。因为他知道,草原上的儿郎,是不允许有人如此挑衅他们的尊严的。
并且,他有预感,今天夜间,自己就可能要面临大草原上最汹涌的报复。
原因无他,一万西凉铁骑的确铲除了破羌部落,但却不是围歼。四散而逃的破羌牧民,很快就会将这个消息带到大草原上的任何一处。
既然自己能找到不少与破羌有仇的部落,那很明显,自己也会遭到那些同破羌友好部落的报复。
所以,一路上,马超将少量的财物分给那些对汉族友善的部落,并不是希望他们在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为的,只是那些部落能在危难关头不趁火打劫就好。
而针对于今夜的报复,马超一路上与贾诩商讨,最终选择了一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贾诩前去长安求援;丑哥护送财物秘密回扶风;而马超与庞德,留下来拉草原上那些部落的仇恨值。
早在出兵草原之前,马超便让韩枫将羌族受了寒灾的消息大肆宣扬出去,并捏造了羌族部落要血洗长安、报董卓当年残杀羌族血仇的谣言。当然,这个谣言只能让董卓心生怀疑,却不见得会令董卓出兵。可若在谣言满天飞、又加上蔡邕的亲笔书信的情况下呢?
上次阴差阳错的表演,虽说最后假戏成真,但造成的惊险度和后期的连带影响也十分明显。蔡邕乃当世大儒,更是浑身带有&ldo;大汉沙文主义&rdo;气质的狂热者。在马超一番添油加醋的忽悠下,蔡邕即刻提笔写了一封自己在扶风郡的亲身遭遇,书信上简直将羌族部落描绘成丧心病狂、人神共愤的汉朝毒瘤,仿佛身为汉人,谁要是不来草原杀掠羌人,就愧对自己的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