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清的信是下午到的侯府,送信的小厮被淋了个湿透,也顾不上自己会染了风寒,那小厮把信送去墨竹斋,“长公子,大娘子要小的把信送来,说有话要同您讲。”
那小厮说的时候面带笑容,沈肆便以为宋婉清是有什么私房话,一时间竟不自在起来。
“下去吧。”接了信,打赏了一吊钱给那小厮,沈肆激动的拆开信封,待看清内容时,躁动的心思顿时停歇,他神色凝重的看完整封信,把信叠好放在胸前,拿了伞直奔沈予铮书房而去。
沈肆把信上的内容给沈予铮讲了,沈予铮闻言接过那封信,板着脸把信读了一遍。
“怎么会这样?”沈予铮僵硬着坐下,手里还拿着宋婉清写的信。
沈肆背着手,面目严峻:“想来是六弟手上掌握了什么要紧的证据,才引得这帮人追杀,婉清说六弟伤重,现在要紧的是把六弟接下来治伤。”
“你说的是。”沈予铮点了点头,板着脸道:“宴儿是为贪墨一案才被人追杀,他武功甚佳不输于你,想来是敌人穷凶极恶才让他伤重至此,他是你亲堂弟,为了不连累侯府宁可自己躲藏,咱们也不能为了不惹祸上身把他置于险境。”
“幸而宴儿碰见了婉清,婉清是个好孩子,能娶到她是你的福分。”沈予铮望向沈肆,“若不是婉清,宴儿此刻怕就性命垂危了。”
沈肆舒了一口气,他怕沈予铮怪宋婉清收
留萧承宴,毕竟这不合规矩。
“父亲不怪罪婉清就好。”
沈予铮略一迟疑:“只是宴儿受伤,婉清和身边伺候的到底是女眷不通医术,实在是是不方便,你寻些能干的精兵强将去,借着探望你三叔的由头,悄无声息把宴儿带回来。”
沈肆应下:“孩儿一定把六弟带回来,不叫父亲失望。”
沈肆才说完,外头就传来了沈随的声音:“父亲。”
沈肆眉目一冷,下一刻沈随推门而入,瞧见沈肆时沈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对沈肆问好:“兄长。”
沈肆应了一声。
沈随继续道:“兄长不常来父亲书房,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沈肆目光锐利扫过沈随,敷衍道:“没什么事。”
萧承宴被追杀涉及贪墨一案,沈肆并不想让沈随知道,他回京这么久沈随表现的从无半分可疑,但不知为何,沈肆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哎!”沈予铮抬了抬下巴,对沈肆道:“不必这么谨慎,随儿这些年跟我历练的,早不是之前那个只知玩乐的孩子了,你不必瞒他。”
沈随微微抬眸,偷偷看了一眼沈肆。
沈予铮道:“你六弟被人追杀,此刻躲藏在南山寺中,正好你同你阿兄将人带回来。”
沈肆从沈予铮说不必瞒着沈随时,脸色已经变了,从前他在京中,父亲与他说,这些子弟里只有他最能干,是以公务从不与旁人提及,只问他一人,如今三年过去
,原来早已不是当初模样。
父亲他,是否觉得沈随比自己更重要些?
沈予铮不知沈肆想法,只吩咐着沈随:“你阿兄不在京中多年,不知何人堪用,你对着最为熟悉,挑几个能干的扮成小厮,同你阿兄将宴儿接回来。”
“是父亲。”沈随应下,转身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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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颇大,宋婉清从廊檐下跑出来,身上被砸了不少雨点子。
东厢房里念梅正烘着微潮的被褥和衣裳,她道:“这东厢房虽然湿冷,但我今个儿多点些炭火,保管冷不着姑娘。”
她一封书信告知沈肆,沈肆必定会来南山寺,到时总不能叫沈肆看见她和萧承宴共住正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