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萧墙”四个字加上南月的分析让完颜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呵!当年夏姬勾结外邦引发川阴大乱可不就是祸起萧墙。母后蒙冤,父王战死,他体内余毒至今未能根治甚至可能一生都根治不了,无一不是这女人作祟。想到这里,嘴角泛起冰冷的玩味笑意。
注意到完颜旻脸色不对,南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小心询问道:“你怎么了?也许没有我说的那么严重,兴许内务府的人只是想刮些油水呢。”
“朕决不允许这种事在这皇宫发生第二次。”手上骨节咯咯作响,泛出一片青白色。
南月知他必是忆起旧事,有意宽慰,但转念自己都下意识推翻刚刚不合逻辑的猜测:“即便是内务府的人想要中饱私囊,但账目总额不变,他们也不能从中捞到什么。”直觉得越发疑惑。
“不然我这就去趟内务府,让处理账目的管事解释清楚。”
说着就要出门,却被完颜旻拦下。
“你也说了,做这本假帐的人心思缜密,手法娴熟。必是奸滑之辈,要么就是内务府的老油条,你初来乍到对宫中内务不熟,未必拿得下那帮人,反而只会打草惊蛇,放跑了背后的蟑鼠。”
“背后?你是说……”
“这宫里哪怕是最小的沙子不慎入水,都有激起千层浪的本钱。后宫与前朝之间,向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么大的漏洞,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你不是说你已将原账本推出,给朕看看。”
“哦。”南月急忙应声,目光在一众账页里搜索,“我也是顺藤摸瓜推了大体的数额,至于纤枝末节的地方他们究竟改动了多少,我还真是不知。”
南月翻找出那本她亲手还原的账簿递给完颜旻。
崭新的账本上笔迹娟秀干净,却透着一般女子写不出的苍劲风骨。那字体温净清秀,看着舒服怡人,完颜旻甚至觉得,字的骨骼间隐约有种……熟悉的味道。
“你的字可是自己练就?”
“是我师,……我的教习师傅教的。”南月话语里不着痕迹地打了个结巴。
“你刚刚说,有大量钱款用于内宫修缮。”
“对,多数项目用于购买黄杨、红木、香樟甚至紫檀这些珍贵名木”
南月掰着手指一根根数过来却发现越想越不对劲。托着腮道:“可是我进宫许多天来,并未见到后宫有这样繁复修缮。”
“你的那些妃子,虽说有几个娇纵跋扈了些,也不像过分奢侈的人,即使是那个送我狐皮氅子的白听影,也没见她这番大兴土木。”
完颜旻忽觉她甚是可爱,对于后宫诸妃不见吃醋碾压也无刻意讨好,只是给予这样公允的褒贬。
“你不必将目标放在她们身上,在宫里不经授受堂而皇之大兴土木,任谁也没有这样的胆子。”完颜旻风轻云淡给出一句结论。
“那这些木材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南月听他这样说更觉得离奇。
“不行,我还是要去一趟内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