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过,来家里串亲戚的长辈们就开始对周韵进行疯狂催婚。
听着无数遍为她好,周韵是真后悔来融城过年,还不如和olly趴在公寓里点外卖看电影,至少图个清静。
吃完午饭,和俞白露在外面散步消食,俞白露忽地提起:“……蒋坤他还是没有说要回来?”
“何止。”周韵扯唇,“昨天开始,已经连消息都不回了。”
俞白露拧眉:“他这是在拿你当玩笑耍呢?我说真的,韵韵,如果他一个月内不回来,你还要不要等他了?”
“不等了。”
周韵望向天,双手托着olly将它捞进自己怀里,冲着它的眼又说了一遍,轻轻道:“真的不等了,听到没有?olly。”
olly汪汪叫了两声。
“知道我要把你爸丢下,不高兴了?”周韵伸手点它的鼻子,“不是我不要他,是他,第二次不要我了。”
俞白露在一边看着,眉头皱得愈深。
还有不到三天。
周母已经开始小心翼翼询问她有没有和来的俞白露某个远方表姑的儿子见见面聊天的打算,周韵想了挺长时间的,摇摇头。
“不了吧。”
停顿几秒,她又加了一句:“暂时不了吧。”
一听这句话就算有戏,周母也是老思想,总希望女儿能早些结婚,有个依靠,转头去和那家亲戚原话转达,对方闻言立即让儿子出动,先主动要了周韵的微信加上。
男孩比她小两岁,听说是干计算机的,样貌、家事都中规中矩,但胜在踏实肯干,这么多年在阜城也做出了点成绩,两套房一辆车,名下还有几家店的股份。
周韵看着仍没回消息的置顶聊天框,也还是拒绝了和对方添加联系方式的请求。
到了下午,正在后院作图的周韵忽然接到了个英国来的电话,她想都没想,立即接通,那边,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韵韵。”
熟悉是因为他的声音周韵一辈子也忘不了,陌生是因为变化太大,像是被摧残了很多年,粗粝沙哑,没有一点儿精气神。
周韵平静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害怕,我自己在英国真的好怕,他们都是疯子。”蒋诚不知在哪,声音闷得不行,还一直费力咳嗽着,语气慌张又无措,带着些不太正常的语序,“我好想你……韵韵,我真的好想你……”
“你偷跑出来,藏在了哪里。”
蒋诚那边一阵安静。
突然,低低苦笑了两声,听上去异常凄惨。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和他们都是一伙的!你和蒋坤!和那些抓我的医生都是一伙的!我那么爱你周韵!……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忽然抓狂,嘶声力竭的声音快要穿透手机话筒炸出来。
可下一秒,又变得像个几岁孩童般,小心翼翼的放轻声音。
“……我在这里真的好怕,你、你能不能救救我,……韵韵,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真的没办法了……”
周韵安静。
蒋诚似乎真的已经不正常了。
“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让你回医院。”她轻声道,“蒋诚,以你现在的状态,回医院也是最好的选择。”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你……和蒋坤是不是在一起了?”蒋诚突然问。
“是。”
“你们过的好吗?……他对你好吗?你还有没有想起过我……”
“过得很好,他对我也很好,有想起过你。”
周韵一一回答完他的问题之后,再次淡淡开口,“这些年多少个夜里,我都会想起你曾经对我千百般好,却又背着我和别的男女搞在一起,蒋诚,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