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您提过接到恶作剧电话,请问那是年轻男人的声音吗?
「是的。」黑石太太回答我。
虽然她觉得声音有点老气,不过接到电话的第一印象是十几岁的少年。
她毫无戒心地接起电话,而对方唐突询问。
「现在一个人吗?」她一下子不知道对方问什么,好一会都没有回答,而对方像在等她答案似沉默以对。接着,黑石太太的警戒心升起,「不是。」少年听她这么回答,口中念念有词着什么,挂上电话。
「‐‐他的口气也没有恐吓、威胁的意思,我觉得好像是为了察看什么。」
黑石太太事后也接很多次这种电话,虽然不是每天,但电话在某段期间来得非常频繁。大部分都是不发一语挂掉,有时也会说些,「家里有灭火器吗?」、「在看……电视吗?」等等意义不明的内容。
「要说没什么,的确是没什么。但被问说有没有灭火器,就让我觉得难道会被纵火;电视也是。我那时其实没怎么在看电视,但挂断电话后就急忙开了电视。我觉得电视可能在报导什么可怕的案件。」
说得也是,我这么回答。说起来,这些也谈不上是威胁、恐吓,可是却让我们想追究对方的意图而陷入不安的自我质问。和黑石太太相比,打到我家的电话可说完全无法得知对方的意图。
那晚,我始终有一股说不定会再接到电话的预感,不过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再接到那样的电话。
3扭曲
我们无论如何部想知道吉兼家的消息。四处调查后,终于找到曾经是吉兼家檀家的菩提寺(注27)。
二〇〇八春天,冈谷公寓附近的学弟帮我们找到了菩提寺。
学弟每逢假日便耐心地四处寻访当地历史悠久的寺院,确认墓碑上的名字。然后,他发现一块墓碑上写着「吉兼家」。那座寺院里还有其他数个同样写着「吉兼」的墓碑,因此吉兼一族很可能是这间寺院的檀家。
幸运的是,担任住持的国谷先生和以前接受过采访的林先生是同学,也是好友。因此在林先生的安排下,他很亲切地接受了采访。
国谷先生首先告诉我们的是,吉兼家已经不在当地了,他也不知道吉兼家后来去了哪里。最后见到吉兼家成员的人是前一代的住持,已经去世了。有位名叫吉兼初的女性在一九四五年,请前一代住持进行最后一次的法事。
那是昭和二十年‐‐终战那年的深秋。当时是吉兼初父亲的第十七年忌,但吉兼初本人后来已经离开当地,也不知道去向。
这位迎接第十七年己i的父亲,恐怕是成为问题的吉兼家的亲戚,我推测可能是友三郎的大伯父,而在名为吉兼初的女性出现在寺里后,吉兼家的消息便断绝了。他们完全没有缴纳护寺会和墓地管理费,国谷先生实际上对于该如何处理吉兼家的墓地也很困扰。
一般说来,要在寺院里拥有墓地,须是寺院的檀家才行。换句话说,就是只有檀家才能在自家隶属的寺院中拥有墓地。
所谓的「檀家」和信徒不同,负有和其他檀家合作守护寺院的义务;守护寺院也就等于守护自家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