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怪异情况?说说看。”陈涛鼓励道。
“就在昨天晚上,纪伍军与一个女人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碰过面,看样子,两人有利益往来,女人给了他一笔钱,纪伍军收了钱,对女人也很是讨好,似乎不太正常。”袁林说。
“纪伍军本就是开侦探公司的,那女人,多半是公司客户,委托内容又不方便说,就单独约了纪伍军见面,这没什么奇怪吧?”袁林刚一落音,一旁的小赵不由接话了。
“不,不像这么简单。”随即,袁林就否认了小赵的观点,“明通公司的客户,多半都存在这种情况,但为了经营的规范性,公司在为客户保密的前提下,必然要签订一份委托协议,而这个女人,公司没有她委托情况的任何记录,她却得以和公司老板单独见面商谈,这不正常。所以我认为,女人应该不是明通公司的正常客户,而是单独与纪伍军之间存在交易。”
“既然存有异常,就有必要继续关注一下。”陈涛嘱托。
“是。”袁林急忙回答。
“昊伦,该你了。”陈涛简短吩咐道。
“邵同舟的履历,我基本收集全面了。”很快,吴昊伦开口了,“中专毕业后,他于1989年进入庆元机械厂,成为一名普通车间工人。之后,在1992年春天,他离开机械厂,开始在芜平初中,即现在芜平实验中学任教,1993年底离开。之后,他开始下海做生意,活动区域以南方为主。1996年,他回到芜平,做了几年个体商户后,2000年,筹办了丰谷农产品贸易公司,主营农副产品加工销售。2002年,开始从事慈善。对其各个阶段的履历资料,我分别向机械厂的原人事处主任和芜平实验中学的江成校长求证过,他们都表示认同,并提供了相关证明材料,应该没有问题。”
“邵同舟的儿子邵瑞当年失踪一案,具体什么情况?”陈涛又问。
“关于那起案件,我已经复印了全部资料,都在这里了。”很快,吴昊伦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放到了会议桌上,“2002年初,即邵同舟小儿子邵瑞六岁之时,母亲田玉凤带他去住所附近的公园游玩,因为游客众多,邵瑞又顽皮,田玉凤一时疏忽,儿子就不见了。在公园多方寻找不得,与邵同舟商议之后,夫妇二人就报警了。很快,芜平市公安局就展开了调查,终于,三天之后,得到了好心人提供的线索,在芜平火车站附近的一个仓库里,找到了丢失的邵瑞,好在,孩子没有伤,只是受了些惊吓。只可惜,邵瑞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拐骗自己的人,所以,案件始作俑者,也一直没能找到。但也就是这件事,让邵同舟感触很深,之后不久,他就开始筹划自己的慈善事业。”
“这么说,除了逃脱惩罚的罪犯,案子本身没什么问题?”陈涛提问。
“案子本身没有问题,但我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一处细节,觉得问题很大。”吴昊伦毫不掩饰地说。
“什么细节?”陈涛问。
“从2000年开始,邵同舟就零星救助过一些失孤家庭,并且,在2001年,他还向相关部门咨询过我市的失孤家庭状况以及流浪儿童的救助情况,这就说明,早在他的小儿子被拐骗之前,邵同舟对这项慈善工作已经产生意向,并非他本人所说,是因为儿子出了事,他才开始关注这个群体。”敏锐的吴昊伦一下子道出了关键。
“或许,邵同舟原本就有此意,只是迟迟没有形成规模,直到儿子出事,他才下定决心,正式将这项慈善工作铺开。”这时,对面的叶惠宁插言了。
“说实话,我也这么猜测过,可仔细想来,有点说不通。”对这件事,吴昊伦还有自己的看法,“其一,对流浪儿童和失孤家庭的救助,并不是一个普遍的救助方向,在芜平市,甚至周边范围内,也很少人从事这项慈善活动,邵同舟居然会选定这个方向,有些不合常理。其二,就在邵同舟开始接触这一慈善工作时,自己偏偏有了同等遭遇,激励他迅速铺开工作。这一系列事件,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人的思维原本就存在差异,多数人随波逐流,也总有少数人,喜欢特立独行,所以我认为,邵同舟选择这个慈善方向,本身没有问题。至于他的儿子被拐骗,也不会有问题吧?难不成,这事儿还能造假?”还是叶惠宁提出了不同看法。
“既然案件本身没有关键漏洞,我们可以暂时搁置,对邵同舟的慈善取向问题,你们会后再讨论。下一个话题,对邵同舟和谢景文之间的关系,你了解了多少?”及时制止了二人的争论,陈涛接着询问。
“从亲缘关系角度来看,二人来往一直比较密切。谢景文的父亲,即是田玉凤的舅舅。田玉凤和邵同舟成家后,由于住在市区,谢景文读书时,经常去家中小住。所以,谢景文的父母,也对他们夫妻很是信任。当年邵同舟决意下海时,谢景文的父母为了让儿子挣大钱,就坚持让谢景文跟随邵同舟做生意。”吴昊伦开始介绍说。
“这么说,邵同舟与谢景共同在外跑过生意?”袁林忍不住插言了。
“没错。”吴昊伦确认般地说,“只是,邵同舟回到芜平后,谢景文没有继续跟随,而是凭借着不错的学历,在机关单位里做了一名文员,后来,又靠着自己的才能和文笔,一步步高升,最终,以锦昌市政府秘书的身份,被下放到里坝镇做了镇长。”
稍稍停顿之后,吴昊伦接着说,“不可否认,凭借着亲缘关系和镇长职务,谢景文对丰谷的农副产品生意非常照顾,如此一来,二人的利益关联也就愈发密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