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晃着脑袋:“没有,我就是太久没运动,身体有点不适应。”“等会回去,再按摩一下。”“好。”二人一同漫步在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忽地没了话题,沉默下来。“对了,相亲有后续了吗?”温砚也顾不得合不合适,能不能问。“今早起来,老爷子给我发了好多相亲对象的照片,我这个滞销品也算是多渠道推销了。”男人摇着头轻笑着。“季爷爷挑的,应该…都长的很好看吧。”温砚咬着唇,捏住衣角。“嗯……”男人故作思考的一顿。温砚以为他这是在表示认同,心口不由泛酸。酸的发疼。季知远又在这时补上一句:“没仔细看。”这后半句,将温砚溺在水中快要窒息的心脏给捞了出来,让他在濒死边缘挣扎而回。“季爷爷能看上的,总都不差。”他低着脑袋,咬唇尽量克制着自己忽高忽低犹如过山车般的心情。“反正都长一个样。”季知远随口答着,手指拂过小道边几棵破封而出的野草,这几棵在寒潮下也能野蛮生长的小草。果然,季知远的确有一句话就让自己的情绪大起大落的能力。“不是说没仔细看嘛?”温砚小声嘟囔着,语气里带着点溢出的醋味。耳边的寒风肆虐,恰好替他盖住端倪。“什么?”季知远忽地倾过身子,贴向他。淡淡的玉龙香便涌进他的鼻间,将他的浑身包裹。和沈焉身上刺鼻的香味不同,季知远身上的玉龙香味并不重夹着一点淡淡的烟草味,让他上瘾。他咬唇,不敢抬眸,只摇着脑袋看满地泛着油面的鹅卵石子:“没……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季大哥这几天都没课吗?”“下周有,这周的课调了,马上也期末,快放假了。”男人并未刨根问底,也并未倾回身子,“你最近也没课么?”“我这学期的课已经结了。”不同于季知远所授的主修课程,温砚所授的书法审美作为选修科目,教学任务也相对轻松。大概比主修课程提前了两个星期结课。他回答的同时,又是一阵猛烈的寒风迎面而来。贴在他身边的男人不声不响的走在他的身前,替他挡住来袭的冷风与寒气:“风太大,先回明静轩吧,等会吹感冒了。”“好。”这条鹅卵石路尽头不远处就是明静轩,也算是顺路。刚回明静轩不过五分钟,屋外便狂风大作,像是要把窗外那棵老橡树上本就摇摇欲坠的枯叶都抖落干净。温砚坐在茶台前,一边抿着绿茶一边望着灰蒙蒙的窗外。明明现在才上午十点多,天色却暗如昏黄。大概又过了五分钟,窗外毫无意外的降起雨。冰雨丝丝,处处都透着寒气。温砚受不住寒气这么足的日子,窝在床上打喷嚏,鼻塞发烧一触即发。季知远像是料到他会不舒服,大概过了一小时,便领着一中一西两位岚京有名的医生到了明静轩。尤其是中医江老大夫,年事已高,前几年隐居到乡下后,便很少再出诊,温重华从前也找了好几次这位老人家的踪影,但一直没消息。今天居然就闪现在温砚的床沿诊脉了。“我先配几副药,药性尽量温和一些……”温砚躺在床上发烧发的昏昏沉沉,已经听不太清周围人的声音了,只在彻底昏睡之前眯见季知远俯身在床沿,像是在握他的手。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是季知远,而是文纾。“小砚,你总算是醒了。”女人像是松了一口气。“妈,我睡了多久?”温砚张唇,有些艰难的出声。“快一天一夜了。”女人伸手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不烧后,才将他扶起,“我和你爸还没到家就听到你病倒的消息,可让我们担心坏了,现在还很难受吗?”“好些了。”他靠在床头的软靠上,有气无力的扫视着周遭,不见季知远,难掩失落与不安:“季大哥……”“他一直守着你,现在去厨房给你看药了,怕火候出错。”文纾回答,给他递上一杯温水,“知远是个好孩子,有责任心……难怪你二姨一直想把你表哥介绍给他。”温砚刚咽进一点温水,听到这句话,差点被噎住:“介绍表……表哥?”“你表哥和知远年纪相仿,家境也算般配,确实不错。”文纾语气里带着认同,“你和知远感情要好,有机会不妨和他提提。”“……好。”温砚捂着手中温热的玻璃杯,不禁腹诽:傻子才提!彼时,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季知远端着一碗汤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