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哥,我是小颂!”温颂急忙撇清关系。和季知远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好像才刚过穿开裆裤的年纪,季知远认不出他也实属正常,但是,把他认成没脸没皮的何廷景!他受不了一点!温砚用手轻轻掩了掩口鼻,轻笑着发出一点声响。这比指着何廷景笑还让人难堪。“是我……季教授您不记得了吗?”一旁的何廷景目光深深的望向他,表情受伤。“抱歉,那段时间爷爷给我安排了很多类似这样的饭局,我有点分不清谁是谁,所以,如果只是见过一面的关系就能扯上姻缘的话,是不是太牵强了。”季知远的语气平淡,眸光至始至终也没有落在何廷景身上,直直看向文纾,“文姨,您可千万别误会。”文纾脸上的表情没崩,只是不觉的捏紧手中的青瓷茶盏:“只是觉得一副字而已,廷景想要的话……”“只是吗?那可不仅仅‘只是’啊。”季知远不等女人把话说完,冷着眉峰。温砚的字作在他眼里,从来都是无价之宝。“是啊,伯母,堂哥的字可是有价无市的,怎么能说这么轻松,况且,堂哥不想卖,何必强人所难。”温颂撇着嘴,冷冷的扫了一眼文湘母子。他不喜欢这俩母子,觉得太装,还小家子气。这下子,场上的两名文姓女子以及何姓男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彼时,温重洲和温重华一同从棋房回来。温重洲是温颂的父亲,也是温重华的弟弟。男人脸上挂着和蔼的笑,见到在厅前的季知远,便自然的上前想要搭他的肩,但季知远长得太高,和他的肩膀实在是难在一条水平线,最后只能是拍了拍:“小远,好久没见着了,长这么高,叔都搂不住喽。”“这么多年我都不长个,岂不是要成小矮人了。”季知远微微俯身,虽是说着玩笑话,但举手投足间都很有分寸。“温鸣一家也快过来了,我们可以去饭厅等。”温重华刚看完手机里温鸣发来的信息。转眸招呼着季知远,“知远也一起来吃吧。”季知远并未即刻回答,偏眸望向坐在一旁的温砚,一副听从指令的样子。老婆让他吃就吃!老婆要是有别的计划不吃的话,他就不吃!温砚也看懂了他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于是对着他眨了眨眼,示意可行。“好。”季知远这才开口回应。众人便一起出发到了会客的饭厅。文纾是特地安排过位置顺序的,每年过年大家也都是按辈分坐着固定的位置,季知远忽然造访,导致这个座位的安排变得异常困难。其实,除了文纾比较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其余人其实并不太在意。在落座的时候,女人原本想在尾座加上一张椅子,还没来得及安排,季知远已经跟着温砚一起坐下了。“这排座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季知远看着对面的温家亲戚,很容易看出似乎是根据辈分坐的,“我坐这里……”合适吗?他还没有说完,温砚便坚定的给出了答案:“合适。”在这两个字传进季知远耳中的时候,心底的暖流暗涌。还没有落座的文纾只能是克制着表情看了两眼季知远和温砚,随即又变回优雅得体的女主人和身边的人寒暄交谈。等人都到齐后,饭局也就正式开始了。季知远作为温砚的未婚夫,又是第一次参加温家的家宴,当然也就成了焦点,不过他给众人的印象还是那个比较有个性的孩子,除了原本就和他相熟的几个人,其余人也只是礼貌的问候几句。在谈话的间隙,季知远还顾着温砚。和上次婚宴上不一样。上次温砚还和他偷偷说不敢转桌,今天他已经大大方方的转起圆盘,挑自己爱吃的菜,而不是眼前的菜。“这个,云婶的拿手菜。”温砚用公筷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季知远的碗中。“好。”季知远将鱼肉塞进嘴里。不知道是因为云婶的厨艺了得还是这块肉是温砚给自己夹的。总之,是他平生吃到过最好吃的鱼肉。“小两口感情真不错啊,哎,可惜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温鸣在对面坐着,不免看的眼热,出声调侃着。“让我家老爷子给你找几个相相?”季知远随口开着玩笑。“可别,那都得相到些什么妖魔鬼怪,我还是做寡人吧。”季知远发誓,他没和温鸣提前通过气。坐在接近角落位置的何廷景手里的筷子都快被自己捏弯。饭局上的气氛一直很融洽,比起只有文纾和文湘的氛围,融洽的不是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