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颜静书却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因为这样也好,这样他也就不用去‘原谅’颜静玉,和他继续做一对好兄妹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颜静书对春桃吩咐道,随后便放松了精神,沉沉地入睡了。
次日早上,颜静书没有再如昨日一般贪睡,按往常的时辰准时醒来,用过早膳后,就起身去了荣安院。除了看望祖母外,他还有一件事,需要祖母的帮忙。
前世祖母一直惦记着他,在去世前,还给他留了很多东西和人手。后来,也是靠着这些,他才能在江成瀚死后查找到了杀害他的凶手的线索。今生,虽说他已有了一些线索,但凭他自己,现下能做的实在有限,是以还是得来向祖母讨了这些人来用。
早在昨日颜静玉心虚地不打自招之时,颜老夫人就相信了颜静书所说的一切,是以当颜静书说出他的请求后,颜老夫人没有任何迟疑地就答应了下来。
颜静书现下不好出门,但他已经将需要那些人做的事详细地写了下来,待得了颜老夫人的应允后,就直接交给了安嬷嬷,请安嬷嬷代为传达给那些人。之后,颜静书就只需等待着他们查探的结果就好了。
虽然因着需要那些人去的地方有些远,需要查探的事情也是多年前的旧事而有些不易,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但前世江成瀚被害身亡是在两年多以后,眼下倒也无需太过迫切。
安排好了这件大事后,颜静书却没有就这么离开荣安院。等他和江成瀚成亲后,就要北上前往宁城,到时再见祖母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而颜老夫人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也没有像往常一般出口赶人。
祖孙俩边喝着茶水吃着糕点,边说着话。颜静书说得大多都是读书时的趣事,颜老夫人则是说了不少早年随老安国公在西南镇守时的见闻。和京城里迥然不同的风俗人文,让头一次听这些的颜静书惊奇不已。
祖孙俩一派温馨和乐,颜老夫人也少见的柔和舒展了眉眼,露出了笑容来,瞧着很是开怀的模样。直到听到安国公夫妇的到来,祖孙俩才都停下了话头,收敛了面上的笑意。
见到颜静书也在,安国公夫妇两人却并没有感到意外。
在给颜老夫人问过好后,安国公便看向了颜静书,道:“书儿,想来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妹妹她昨日在祠堂里又晕过去了,大夫说,她受惊过度,不能再受惊吓,否则会危及性命,所以为父暂且让她先回玲珑阁休养了,待她彻底养好了,还是会让她继续受罚的。”
谢氏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你妹妹真的病的极重,若不是实在没法子了,我和你爹也不会如此。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定会理解我和你爹……”
颜静书听了又想笑了,若他不理解,就是坏孩子了?不过,当了十几年的好孩子,他也想尝试下当坏孩子是什么感觉。
“若是颜静玉一直不好呢?若是她病个一年半载,直到出嫁都好不了呢?”颜静书没有体贴地说出安国公夫妇想听的答案,沉默了半晌,才抬眸幽幽地看向安国公夫妇,反问道。
头一次见到颜静书如此尖锐强硬咄咄逼人的模样,安国公一怔,谢氏却是气的差点扯破了手里的帕子,没能忍住,站起身指着颜静书,难掩怒意地指责道:“书儿,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玉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是不是一定要要了玉儿的命才甘心!”
“原来在母亲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颜静书被谢氏骂得一怔,他看着谢氏对着自己布满了愤怒厌恨的脸,自嘲的一笑,眼底却仿佛有什么熄灭了一般,瞬间变得黯淡下来。
“书儿……”看着突然安静下来,垂着头沉默不语的颜静书,安国公眉头微皱,眼底浮现出心疼之色,甚至对谢氏都有了几分不满。
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颜静书突然抬起头看向了他,只是颜静书一双原本明亮清湛的眸子此时却已变得木然无波,看不到丝毫的情绪,声音也毫无起伏,轻声问道:“……父亲,大将军府那边,你可有去解释过了吗?”
没想到颜静书突然提起这件事,安国公毫无准备,人都愣了一瞬,然待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他才知道事情真相不过一日,颜静玉那里又一直闹腾个没完,和颜静书兄妹俩的事都还没有完全理清,早都忘了还有大将军府那边也要给个交代。只是家丑不可外扬,陷害颜静书的人是他的亲妹妹颜静玉这件事是绝不能向外说的,如此便只能编一个借口出来。
只是颜静书被陷害私通这种事太过不同寻常,若是找不出一个足够合理的理由,难保外人不会多想,到时只怕颜静书也会受到非议。这便很是难办,是以短时间内,安国公也想不出一个完全稳妥的法子,自然也就还不曾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