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威胁到自己和在乎的人安全的人,他从来都没有手软过,更不在乎会不会沾染上鲜血。
扑通一声,穆庭远再也坚持不住地跪在了地上,全身冷汗直冒,被江成瀚攥住手腕的那只手已经开始红肿发紫。
意识到江成瀚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威胁,而不管自己之后如何报复江成瀚,眼下江成瀚却可以马上就废了自己,剧痛恐惧以及被迫下跪种种的刺激下,穆庭远终是扛不住了,对江成瀚道:“……放、放手,我不会、不会再动手了——”
穆庭远这么快就怂了,江成瀚面上难掩轻蔑,他手轻轻一甩,就将人丢了出去。
嘭得一声摔在地上,手腕上的剧痛,被人轻视的屈辱,和颜静书的冷眼旁观,彻底的激起了穆庭远心底的戾气,他被下人扶着艰难地站了起来,看向江成瀚和颜静书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凶狠。
颜静书眉头一皱,上前一步,道:“穆庭远,你最好不要再做什么多余的事,不然,当初楼外楼你欺辱我的事,拼了我的名声和性命不要,我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穆庭远的确对颜静书十分中意,但颜静书多次的拒绝,今日更是眼睁睁任由江成瀚如此折磨自己,纵使有情,如今也都变成了怨恨,他狞笑一声,道:“楼外楼?呵,你说我欺辱你,谁能证明,他吗?”
纵使当时不知,但事后他清醒询问了楼外楼的掌柜,凭着江成瀚不俗的形貌,他便立时猜出当时破门而入打伤他救走颜静书的就是江成瀚。可江成瀚和颜静书是夫妻,他的话纵使是真,又有谁会相信?
“那你自己亲手写得认罪书呢?”颜静书冷冷地说道,随后便从拿来的布包出取出一块满是血红字迹的白绸布。
穆庭远闻言一愣,待看清那白绸布上的血字,不由瞬间就变了脸,道:“这不是我写得!”
颜静书冷笑道:“怎么不是?你自己的字迹都认不出了吗?这可是你自己亲手写得,你为了表示悔过和对我的歉意,还划破自己的手,以血为墨写下了这些。你如何故意支走我的朋友,又灌我喝酒,好趁机行不轨之事,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后你也签了字画了押,可不是现在说不认就能不认的。”
“你——”穆庭远怎么都想不到颜静书竟拿出这么一件东西,他可以肯定绸布上的血字不是自己所写,但他也知道那字迹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就算找人查验,也是查验不出什么来,毕竟颜静书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
死死盯着颜静书,穆庭远有心想夺回那块白绸布,但刚刚江成瀚那几下让他知道,他带来的这些人加在一起都不是江成瀚的对手,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走——”咬了咬牙,纵使不甘,穆庭远也知现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得含恨离开,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终究是忍不住,回头撂下了一句“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大门重新关上,颜静书眉头皱着,面上似仍有些不安。
江成瀚见此,抬手轻轻揽在颜静书的肩上,安抚道:“别太担心,就算他是皇帝的外甥,但也不能一手遮天想怎样就怎样,没事的。”
颜静书点点头,总归他现在也拿住了穆庭远的把柄,就算以后他真的做了什么,也不是没有回击之力。
放下了此事,颜静书和江成瀚便回到了新房里,江成瀚拿着那块写满血字的白绸布好奇地看了起来,又问道:“你这个是什么时候弄得?上面的是鸡血吗?”
颜静书便道:“就是当日在楼外楼里,我怕穆庭远日后报复,就用摔碎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掌心,放了些血出来,又模仿着他的笔记,写下了这个。”
“你给他放了血?”江成瀚顿时露出了吃惊之色,他还以为是颜静书事后弄了鸡血或猪血写出来的,没想到竟真的是穆庭远的血。
本以为颜静书只是个文弱的读书人,没想到有如此的急智不说,性情也是超出他想象的干脆果决,简直让他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颜静书说得时候,还有些注意着江成瀚的神色,担心江成瀚会不会因此觉得他太过血腥残忍,但见江成瀚此时看着他的眼睛里只有满满的惊奇和赞叹,而没有一丝的嫌弃,这才心安了下来。
随后颜静书又告诉江成瀚,他在暮山书院中经常帮师长修补残破的书籍,因而学会了仿写各种字体。他和穆庭远同窗多年,对穆庭远的字迹十分的熟悉,便仿着写了这封认罪书出来。
江成瀚听了不由越发感叹称奇,又拿着白绸布看了一会儿,才交还给了颜静书,颜静书便拿去重新放好。这之后,两人都默契得没有再提穆庭远的事。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丫鬟来报,说方平带着席牧元回来了,江成瀚和颜静书便再次起身出去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