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静书这才回神,道:“你回来了。”
江成瀚笑道:“刚到家,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颜静书微微坐直身子,便将宋凡来到家中,以及他调查的结果告诉了江成瀚,最后道:“……我估计前世的那个赵大力极有可能是假冒的,但眼下却没有线索再去寻他的踪迹,不过按赵大力的兵籍记载,他会在明年三月朝廷征兵之际被征为兵丁。眼下咱们只要继续监视着赵大力,早晚应是就能找到顶替他的那个人。”
颜静书说得不无道理,而且别人他不知道,但寇世均手下的兵却管得极严,不可能会出现冒名顶替之事,那若那个赵大力真的被人顶替了,那几只有可能发生在征兵之前,或者是征兵后北上至宁城的这段时间里。
这么想着,江成瀚便也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颜静书,最后道:“……眼下我离不开宁城,怕是还要辛苦宋凡他们一段时间。”
夫妇俩商量好后,就一起去见了宋凡,一番嘱咐委托后,江成瀚又给了宋凡一千两银子,以便他们在外行事方便。颜静书早已给了他们不少的银子,但那只是颜静书的,毕竟是为着自己的事,江成瀚也要有所表示才是。
知道查出真相和凶手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决的事情,颜静书早已有了长久的准备,在宋凡离开后,便将此事放在了心底。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进了十一月份,因着宁城离京数千里之遥,是以虽然眼下离着年关还有将近两个月,但颜静书还是已经开始准备起了送往京城里给祖母和家人的年里。
宁城虽地处北疆气候苦寒,但这里却盛产灵芝、山参和雪蛤等名贵中药材,又有各色各样野物皮料等特产,价钱也比京中便宜不少。
颜静书便着人在城里,还有附近的乡镇大肆收购了一番,再加上其他零零总总的礼物,装了满满地五大车,最后又附上一封厚厚的家书,写上对祖母、父亲还有大嫂、侄儿的问候,以及自己的近况,一并送去了京城安国公府。
家里虽然人少,但要准备的东西,要做的事却是不少,又花了几日见了见各处陪嫁庄子的庄头,理了理账务,不知不觉就进了腊月,该开始为过年筹备了。
只是按惯例,江成瀚要跟着寇世均一起出城巡边,将整个北疆云州同北狄和丹奴接壤的边境都走上一遍,同时检验查问各地的城防驻军,最快也要二十日后,到了年跟前的时候才能回来。
如此就只能让颜静书一个人忙活过年的事,不免有些愧疚。
江成瀚是个军人,军令如山,颜静书早就知道会如此,自然不会怪他什么。只让他放心去就是,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他会在家中等着他回来。
虽是十分不舍,但定好的日子到了江成瀚还是离开了家中,随着寇世均以及长长的队列出了城。
送走了江成瀚,颜静书却没有就此回家,而是又先去了善堂里。江成瀚这次一走二十来日,也要同孩子们说一声,免得他们苦等人却来不了。
在去善堂的路上,颜静书也没忘买了些糕点小吃一并带过去。
和数月前第一次来,善堂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它本是为收容无家可归无亲可依的孤幼寡老而建,是以这两个月里,堂中又多了两个孩子和一位老人。
至于黄三娘,如今她对着颜静书已不似前两个月般那么回避,说话神态都如常的许多。而赵大娘在得知黄三娘拒了江成瀚说得媒后,又给她介绍了自己的一个远房侄子,虽比不得肖庆丰有前程,但也是个家境殷实本分勤快的后生。
这次黄三娘竟是没有马上拒绝,还由赵大娘牵头和她那远房侄子见了一面。依着赵大娘所说,两人对彼此印象都不错,只是眼下临近年关,待过了年,就要办喜事了。
见黄三娘终于想开了,又好事将近,颜静书自然也很是为她感到高兴。只是眼下江成瀚已经离开了宁城,这个好消息也就只能等到他回来才能告诉他了。
陪着善堂的老人孩子说话玩闹了一天,中午也是在善堂用的饭,待到傍晚的时候,颜静书才乘马车回到了家中。
虽然对江成瀚离家早有准备,但过去几个月两人一直是同吃同睡,眼下只剩下颜静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还是难免感到了些许的孤单,吃饭都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不止如此,不过几日之后,颜静书更是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心浮气躁起来,连平日里最喜欢看得书都有些看不进去了,不免唾弃起自己的无用来。
觉得自己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颜静书强打起精神来给自己找事情做。如此忙碌了几日后,精神果然变得好了很多,只是却依旧没什么胃口,更是在江成瀚走后的第十日,他在午间用饭时,才吃着吃着竟不慎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