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一起坐后座,起初一段都很沉默,中间周彦接了个电话,电话是萧镇远打过来的,挂断之后江临岸寒暄似地问:“你外公最近怎么样?”
周彦:“挺好,前几天刚去瑞士滑雪回来。”
江临岸:“滑雪?那看来老爷子身子骨挺硬朗。”
周彦:“还行,不过看着确实比退休之前好。”
江临岸微微叹息:“应该是吧,毕竟以前工作忙。”
周彦:“嗯,以前经常出差熬夜,现在歇下来了到处游山玩水,至少心情上要开朗很多,这点他是受你爷爷的启发,现在还老劝我,工作别太拼命。”
江临岸自然懂他话里的意思,不禁苦笑。
周彦随后又问:“伯母呢,最近身体怎么样?”
江临岸:“老样子。”
周彦:“还是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
江临岸:“差不多吧,她以前也不喜欢出门。”
周彦:“可是现在老爷子走了,她一个人住在宅子里不冷清?”
江临岸没言语,停了一会儿,突然换了话题:“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周彦想了想:“可能就不走了。”
江临岸:“不回日本了?”
周彦:“对,那边合同结束了,我爷爷和外公也都已经退了下来,打算抽点时间陪陪他们,另外诊所也会继续开下去。”
从这点而言周彦和江临岸有本质不同,至少他不像江临岸那样有宏图大志,也没太多野心。
江临岸垂着头笑了一下:“挺好,趁着老人都在,尽尽孝心。”这话听似平常,可里面难免流出不少惆怅。
周彦留意他的表情,不冷不喜的,像是藏了很多心事。
“我听于浩说,这几年你一直没跟沈瓷联系过?”
江临岸心口猛一沉。
有多久了,到底有多久没人在他面前直接说出这个名字?刚才冗长的一顿晚饭,谁都没提,现在冷不丁被提及,江临岸觉得心里像是被人一下划开道口子,躲都躲不住。
他抬手盖住半边额头,似苦涩笑了一声。
“于浩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周彦也笑:“你知道的,他心里向来藏不住事。”
随后江临岸又不吭声了,手指蹭了两下额头之后转过去看向窗外,留给周彦一个沉默的侧脸。
周彦等了一会儿,等不到答案,或者他心里已经知道答案,只是想看下江临岸的反应。
现在反应也看到了,如此沉闷又缄默,果然如于浩所说,这几年江临岸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喜怒越发不摆在脸上,就像一块石头被人噗通一声投入了井底。
周彦想了想,又说:“我去年倒是见过她一次。”
原本面向车窗外的人突然侧身。
“你见过她?”
“对,康定地震,我刚好被派去负责救援队的心理干预,而她是志愿者成员,我们在救灾现场见了一面。”周彦停下来等了等,似在回忆当时见面的场景,“也是偶遇的,之前没有联系过,而且当时情况特殊,匆匆聊了两句就分开了,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再去找她,他们那一队志愿者已经去了其他地方。”
“那后来呢?”
“后来?”周彦轻笑,“后来就没再联系了,况且我也没她联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