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怎么想的,这么跟爹说话。”
朱瞻墡跟朱瞻墉并肩而立,站在仁寿宫门口。
看着气呼呼,扭着肥胖的身材远去的朱高炽,朱瞻墡撇头,神色古怪的看着三哥朱瞻墉。
朱瞻墉抿了抿嘴,道:“我只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说着,他语气微微一顿,道:“书心中所想,说心中所说,君子坦荡荡,无论面前的是父是君。”
听到这话,朱瞻墡微微点头,古怪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好像不是儿子该给老子说的话。”
“嗯。”朱瞻墉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看着前方,道:
“今日看了大哥的状态,我就在想,或许是因为大哥心里藏了太多事了。
所以双心跳动之下才会真意迷惘。”
“若是将平日里想说的都说出来、写出来,直抒真意,看破了就不会再多想,心境反而豁达。”
“只是这样一来,就要苦一苦咱爹了。”
啧啧,好家伙,听听这话,苦一苦老爹这么轻松的吗,你们儒家不都讲究人伦纲常吗?你真狠真的好吗?
只能说不愧是老朱家人,三哥颇有‘灭爸’之风范啊。
“哗!”这时,宫墙夹道上空突然涌来一阵风,将二人的衣袍吹的哗哗作响。
朱瞻墉眯了眯眼,手从袖口里拿出,摊开手掌就见三个盘的油光水滑的铜板躺着。
朱瞻墡好奇的看了过去。
只见铜板正面写着“洪武通宝”四个字。
而在铜板的背面,则是在上方写着一个“京”字。
朱瞻墡不明白三哥朱瞻墉这是什么意思,不由好奇的看着他。
“几日前我给自己起了一卦。”朱瞻墉说着收起铜板,手揣着袖口,看向天空缓缓阴沉下来的天,道:“初六、九二、六三、九四、六五,上九……”
“未济,物不可穷,穷变久通。”
“君子守礼,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
朱瞻墉说着,语气微微一顿,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已经完全惊呆了的朱瞻墡,道:
“这些可用可不用。”
“五弟也要切记,不可像他人一般,迂腐不化,要变通。”
啧,这個‘他人’这是在内涵谁啊。
不过,你不是儒家拥趸吗?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真的好吗?
还有,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这都开始算卦了,是不是太异端了?
朱瞻墡看着一脸认真的三哥朱瞻墉,有些无语。
不过接下来很快,朱瞻墉就给了他一个完美的解释。
“儒也好、法也好,都可以用,但也可以随时不用。”说着,朱瞻墉伸出手轻轻搭上朱瞻墡的肩膀,稚嫩却严肃的小正太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
“对我们皇家来说,诸子百家,古来圣贤,按我心意,皆为工具,皇家人不能太依赖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