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昱之换了套西服入镜,抬臂把还没准备好的林有麦围困在墙角,眼里跳着恶作剧得逞后的亮光。林有麦摸上他的领带,猛地一拽,把他拉近,回头对着镜头露出完美微笑。“这么用力,谋杀前夫。”他贴着她的耳畔倒抽了口凉气。“好,女主把腿勾起来,男主把手放上去,互相看着对方,来。”徐昱之低头对上林有麦的眼睛,手掌跟着覆上她的大腿,没安分多久,手悄悄往内滑动一寸,使力往前一提,林有麦失去重心,紧贴上他。后果就是喉结被报复性地一掐。趁着调整姿势的空档,徐昱之冲她吐舌,做了个吊死鬼表情。“好,非常自然,ok,辛苦两位。”徐昱之收回手,替她拉平裙摆。余光探了眼林有麦现在的身材,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地移开目光,半晌才呼出一口气。这些动作以前没少做,当然自然。林有麦立刻松开他,一秒没犹豫地跑上前和导演一起看成图效果,被屏幕上的自己美得心情舒畅,起床气也随之解消了。徐易安拿着外套披上她的肩,林有麦这才意识到寒冷,簌簌抖了一下,转头小声问他:“饿了,有东西吃没?”徐易安把热好的迷你暖手宝塞给她,眉眼弯弯地点点头。徐昱之还站在原地,远远望着林有麦和她那个叫做小红的小助理窃窃私语,一会儿,俩人又一起走了。心里翻动起阵阵憋闷,他假装看向别处,若无其事地接过助理递来的衣服,默默穿上,手心还残留着林有麦身上的香味。林有麦填了下肚子,又继续投入拍摄工作。这组是三人的海报,饰演男二李潜的是一个叫做许冬青的新人男生,剧里李潜是女主周南星的同事,很传统的忠犬人设。许冬青还在上大学,和林有麦同个学校,按理应算她的学弟。他站在镜头前一脸青涩。被摄影师的提醒后才红着耳朵靠近林有麦。林有麦一手勾着徐昱之,一只胳膊搭在新人弟弟许冬青的肩上,很自然地完成了最后一组海报。拍摄结束,林有麦心里默念着收工吃午饭,撒开身旁的俩人准备撤离,一旁的许冬青快步想跟上去,又意识到有些不妥,轻轻喊住她:“有有麦老师。”这一喊瞬间差了几个辈分。林有麦回头,许冬青的耳朵像早点铺里刚蒸出来的红薯,“谁是你老师?”“不不,姐姐,有麦姐姐。”他挠了挠红到发烫的耳朵,又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可以合个影吗?”“刚才不是合过了吗。”挺清秀的男生,林有麦腾出了一点耐心,上上下下打量他。“是、是哦,哈哈哈。不,我说的是,私下的。”他紧张地快冒了烟,舌头半天才捋直,“可以吗?”徐易安挎上她的包,闷不吭声走到俩人中间,他擦着林有麦的肩默默提醒,“10点半还有个拍摄,要赶不上了。”林有麦瞪他,“不早说。”她回头冲着许冬青弟弟笑了笑,“不好意思哦,下次吧,有事先走了,拜拜。”“好,有麦姐姐路上小心,下次见。”等他说顺嘴了,人早已经消失了。许冬青有些遗憾地低头看了眼手机。俩人上车后,林有麦小口小口啃着徐易安带来的三明治,单手拿着手机看行程,不一会儿收到了定妆照和海报,她转身给徐易安看:“怎么样,好看吧?”她往左划走了两张,到了双人照。徐易安瞬间移开目光,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嗯是什么意思?好不好看?”想来徐易安没有欣赏艺术的细胞,况且还是欣赏她和他哥的,问了也是白问。林有麦索性背过身拿给后面的宣传姐姐看。没人理徐易安,他倒是在旁边幽幽地絮絮低语起来:“上星剧的话,这个尺度好像有点越线了,青春……都市青春剧的手要放在大腿上吗?有点违反公序良俗,似乎也不怎么青春,也许更符合职场性骚扰。”宣传姐姐忍不住发出一声闷笑。“你神经病啊。”林有麦白他一眼,拿回手机自己欣赏。黄哥《为了南星》的开机地点在临湾影视基地,距离酒店并不远,主创和主演们住在一起,其余的工作人员被安置在另一家快捷酒店。林有麦难得遇到出手阔绰的片方,以往都是好几个剧组挤在同一家酒店,环境算不上多好。遇到古装剧更加惨烈,山旮旯里的房子配置差就算了,蚊虫多还潮湿,林有麦每次都要起一身疹子。眼下这座富丽堂皇的五星酒店只有他们剧组入住,林有麦走进专属的套房,双腿一软倒在沙发上,房间里有股清淡的熏香。背后的徐易安替她合上门,这家酒店的顶级套房内设置有专门的助理房间。林有麦忙活了一天,从手指到脚趾,没有一处想动。她把脸搭在沙发靠背上,用懒音命令:“帮我脱鞋。”被省略的主语自动来到她跟前,蹲下身,托着她的鞋后跟帮林有麦把脚上的古驰皮鞋脱下,将鞋成双摆好放在地上。林有麦翻了个身,两只穿着白袜的脚顺势搭在了他的肩上,目光还在盯着手机。她用脚尖勾了勾徐易安的耳朵,散漫地玩弄他的耳垂,等耳根红到发紫也没见他有站起来的架势,就这么像把凳子似的蹲在她腿下。林有麦突发奇想地问:“在这里做爱体验会不会更好?”她见徐易安咽了口唾沫,原本这个人在她拍完定妆后跟死了似的不吱声,现在忽然被这句话唤醒了。徐易安轻轻拿下林有麦的脚,隔着薄袜也能感受到她足尖的凉,一到冬天,林有麦的手脚就像块冰,镇得人发毛。他把她的两只脚揣进怀里,用中间那件深色卫衣包裹住,手放在衣服外面慢慢地搓。林有麦觉着他这幅样子很有意思,于是放下手机漫不经心地打量,一边又踮着脚在他紧实有致的腰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圈。他的手掌隔着布料敷在脚背上,用认真分析的语气回答了刚才那个问题,好像她刚才提出的是一道数学题,“我看了一下,浴室挺大的。”“徐易安,你真是一个骚货。”林有麦坐起身,上手掐住他的脸,四面八方或暖或冷的光撒下来,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张温柔无害的脸,她问:“外面的人知道你这么骚吗,徐易安。”徐易安的眼里倒映着她,他勉强摇了摇头,含糊不清地回答:“只有你知道。”距离上次做有一段时间了。酒店的私密性也很好,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林有麦被工作冲淡的性欲在他的撩拨下重新冒了头,她凑上去吻了吻徐易安,“不要做太久,第二天还要开机,听懂了吗?”徐易安突然像被定住一样失了神,她上下扫他一眼,“看来你的神经病还没好,那还是先滚吧。”他的眼圈红了,似乎要掉下眼泪。林有麦推开他,“神经,这有什么好哭的?”徐易安抹了把眼睛,忙贴近她,“有麦,你亲我了。”林有麦重新拿起手机,“那真是不得了,早上我还亲了黄哥。”黄哥是剧组养的小土狗。“林有麦。”他的脸被挡在手机后面。林有麦撤开手机,徐易安突然袭身而来,他跪上沙发,膝盖横亘在她腿间,一只手勾住她的后脑,张开嘴吻了下去。在林有麦毫无防备之下,顶开了她的牙关。舌尖闯进那刻,林有麦分秒没犹豫地咬了下去。徐易安的肩颤了一下,这是他对疼痛作出的全部反应。他捧着她的脸,小心地舔着、吮着,好久才肯慢慢松开。俩人都尝到了铁腥味,徐易安的下唇和牙齿被血染红,他浑然不觉疼痛般望着她。林有麦看到眼泪从他右眼眶滚落,打湿那枚痣,滴在自己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