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烟看不懂他,如常接过礼物,转身上楼。“不打开看看?”他在身后问。她站在卧室门口愣了愣,纤细手指轻按淡金色搭扣,暗红丝绒盒展开,黑色丝绒上嵌着一串红宝石项链,典雅古朴的样式,精致闪耀。“很美。”她点点头,送珠宝倒是第一次。他取过项链,双手绕过雪颈替她戴上。红宝石围镶彩色钻石,配细细的金链,长度刚好到心口,衬得她肌肤越发白皙柔软。“喜欢吗?”他垂首在她耳边低声问。宋沉烟并无多的表情和喜悦,神情也是淡淡的。只是转身轻轻拥抱他,侧脸在他胸膛摩挲,像是寻求安慰。她的反常与压抑,他都能理解。宋子浮拥住她,温柔亲吻她发顶。“晚上也没有好好吃饭,饿不饿?”这样的温情在冬夜里让人很难抵抗,她不想拒绝,低低应了一声。“你洗个澡下来,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他轻拍她的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没有的话就饿着,怎么脸有点烫,快去吧别感冒。”“我想吃面。”宋沉烟噗笑一声,他终于放心松开她。二人各自回屋洗澡换衣。宋沉烟下楼时,宋子浮正在厨房忙活。时间还不到十点,客厅电视里正播放春节期间的贺岁节目,欢天喜地的热闹。宋子浮穿一套柔软的浅灰家居卫衣,头发微乱神情懒怠,不穿正装时像几年前的样子,没有那份正经严肃,看起来温和很多。小时候也半夜起来为她做过吃的,酒酿汤圆或银丝面,或者是简单的蒸蛋,那时她才几岁?她常常吃不完,另一半就归他。寄人檐下只能小心地做,不能吃厨房现成的汤,不能让人发现,不能开灯不能讲话,借着月光躲在厨房悄悄地吃,悄悄洗碗,她就在一旁陪着他,她六岁时,他十三了,他从小就长得高,那时她只能抱着他的腿,后来便可以抱着他的腰。那老别墅的厨房有一扇小门,打开外面是个荒废的花园,有次姑母半夜回来,兄妹俩就躲在那花园草丛里。夏天的时候,花园里草丛有半人高,里头有不少狗尾巴草,有蛐蛐叫。两人手拉着手蹲在草丛里头,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四面八方扑来,天泼墨似的黑,星也很亮。宋子浮幽暗眼眸变得柔和,回忆跟着沸腾的热水回旋缥缈,他老僧入定般站在一旁动都不动。“哥哥,水要干了。”宋沉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双臂自然环上他劲瘦的腰,宋子浮手一抖,一盒挂面尽数倒入了锅里。“煮太多了,哥哥。”她睡袍外披了件米白羊绒衫,没有内衣束缚,丰满柔软贴上他宽阔肩背,阻隔的衣物尽数在他脑中烧成灰烬。她的脸色和态度总是一天一变忽冷忽热,回家时拒人千里,晚上又格外黏人,一声声哥哥软绵绵叫出口,听得他心尖都酥麻。宋子浮喉头滚了滚,面色如常声音喑哑:“你出去等着。”宋沉烟放开他,自去餐桌上坐,手捏遥控无聊地换着电视节目。洗过澡,她心情已经放松很多。不需多时,宋子浮端出一只白瓷碗放在她面前,清汤的银丝面,清淡的香气,汤也是清透的干净,她捏起筷子照例在碗底找到两只水煮蛋,抬脸望着他笑,“一个留给你。”她站起身,“我再去拿只碗。”“不用,你坐着吃。”宋子浮坐在身边拉住她手臂,眼神也是温柔的,“还有几天春节了,我们明天出去做些准备。”“好。”“你对这边熟悉,哪个商场东西比较全?”“买什么?”宋沉烟小口喝汤,抬眼看他。“唔……春联福字,还有蔬菜水果吧,红肉海鲜也需要,你还想吃点什么?”宋子浮抬手拨开她颊边微乱发丝,看着她的侧脸,肤白胜雪眉眼柔和,乌发柔顺垂在米白衣衫上,是不经意的松泛。她还带着沐浴后湿润的娇气,洁白手臂搁在餐桌边,莹润手腕借力支住下巴,眼神轻飘飘乜过来,腰也软塌下去,语气也是轻悠绵软的,“谁做呢,这么些复杂的菜,吴妈又不在。”宋沉烟一向沉稳端庄,平时站姿坐姿都是规矩模样,这副烟视媚行的姿态是宋子浮从没见过的,他神魂都像被她掐在手心挤出汁来,呼吸一窒转而低笑:“你以为哥哥只会煮面?”宋沉烟轻轻笑了笑,吃完一只鸡蛋放下筷子。宋子浮自然就着那碗面,吃她剩下的。很多习惯都与多年前一样,以为变了,却又什么都没变。她陪他吃完才上楼,回房间重新洗漱关了灯爬上床。吃过东西睡觉总是格外香,她很快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