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耽误学业,看过了,就走吧。”她眼睛干涸,内心枯竭,勉强牵动嘴角,音色暗沉干哑,“你看,我很好,没有事。”她像断翅的蝴蝶徒劳扑腾,向外界展开碎裂的羽翼,说,我很好,我没有事。阿文抬起头,眼睛涨红,“阿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至少我能陪在你身边。”婚礼仓促,也不算喜事,那时丑闻纷飞遮遮掩掩,她没有半点喜悦,自然不会告诉他。再后来宋子浮中枪,她连呼吸都觉得疲惫,整个世界于她已毫无意义,说与不说没有分别。“陪伴有什么用?”“大哥曾让我做你左膀右臂。”“那你更应该好好念书,完成学业,将来宋氏交给你。”她生无可恋,目光空洞。“阿姐!”阿文恐慌,“我什么都不要,那是大哥留给你的家业,理应由你主持。”“你回去吧。”宋沉烟起身上楼。阿文哽咽,站在身后默默看她离开背影。阿文遇袭孟棠欣慰,“她很久没有开口讲话。”宋家文哑然,红了眼眶看向他,“将来,你会做我姐夫吗?”他永远不会忘记大哥宋子浮,但阿姐身边需要有一个这样的人。成熟周到,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地,供她暂时休养生息。孟棠愣了愣,心下喜欢阿文这机灵劲,轻拍他肩,“你在家多住些日子,好好陪你阿姐。学校那边我找人去代你点卯上课。”宋家文住在家中,宋家热闹很多,他跟着吴妈学做菜,照顾起宋沉烟起居,时常拉她出去散步踏青,或是逛街购物。众人默契地不在她面前提起宋子浮,更不提宋汝岐或是与杜家有关的一切。让前尘往事烟消云散,让活着的人好好活下去,是最大的善意。为逗宋沉烟一笑,宋家文不知道从哪里领回来一只傻狗,还是名种哈士奇,模样长得黑白分明严肃清秀,但眼神迷茫得透出一种二愣子的傻劲儿。说是贱名好养活,阿文为它取名,就叫傻狗。姐弟二人每天带着傻狗在城里漫无目的行走,傻狗体力惊人,不知道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宋沉烟白天在外面走累了回家,晚上便能好好吃顿饭,能睡个好觉,精神也慢慢好起来。盛京一切安排妥当,虞春收拾好行装,第二日就要离开。这晚,狗不见了。晚饭时,傻狗还蹲在门口叫唤,趴上桌想抢一块肉骨头,宋家文给了它一巴掌,这货嗷呜两声,眨眼工夫便没了踪影。宋沉烟放心不下,宋家文陪着一道出门找狗。已是太阳落山时,别墅区内昏黄路灯照明,绿植维护得好,蜿蜒小道格外幽暗,走出湖畔别墅区大门,傻狗忽然窜过来往宋沉烟身上扑。这时一辆机车冲来,车上的人黑衣黑裤带黑色头盔,不长眼般往二人方向撞。宋家文反应迅速,抱着宋沉烟滚向一边,堪堪躲过,那机车调转方向再次撞了过来,眼看要撞上二人,傻狗扑了上去,机车头偏离方向,剐蹭过宋家文后背,轰起油门还要再撞,别墅区安保队巡逻至此处,那机车犹豫两秒,掉头飞快地跑了。二人滚至绿化带花坛夹角,宋家文拱起后背朝外侧,护着宋沉烟后脑,将她牢牢抱在怀中。他体型高大肩宽背阔,将她完全笼罩,微微抬起身看向怀中女子,担忧问:“阿姐,你有没有事?”宋沉烟神情愣愣的,显然被吓住,她仰起脸,眼中晶莹剔透,过了一会才回过神,焦急问:“你呢,你怎么样?”她迅速爬起来检查宋家文伤势,见他后背衣物破损,有鲜血渗透出来,心急如焚,在路边就近拦车赶往医院。宋家文受轻伤没有大碍,皮肉伤缝了几针,当晚便可以回家。宋沉烟紧张得不得了,非要他住院观察一晚,她无法再接受身边人出事。孟棠赶来,看到二人全须全尾,勉强放下心。他的安排万无一失,姐弟二人平常出门遛狗,身后也有保镖跟随,怎么就百密一疏被人袭击,是随机抢劫,还是蓄意谋害?孟棠心中有疑问,这事要细查,但不论如何,虞春已经不能久留。孟棠不想改变行程。他将宋沉烟接回家休息,安排人手在医院值守。天蒙蒙亮,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宋家文再次遇袭。杀手趁门口保镖换班潜入房间,手持匕首正要行凶,这时有另一帮人破窗而入和杀手打斗起来,再后来惊动门口保镖,宋家文也加入缠斗。宋家文这几年勤练体能,又有专业教练指导,拳脚功夫很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