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琰垂眸,低下头便见到他原本苍白的有些透明的染了几分薄红,莫名地透出几分可怜又惑人的感觉,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既然婚后就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此时越让别人知道他们感情很好,才越能打草惊蛇。聂思远想了想,看着江肆满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干脆一歪头轻轻地亲在了封琰耳垂上。少年的耳朵呼啦一下便烧了起来,扣在他腰上的手都用力许多。“看见没,这就是我夫君。”聂思远勾着一边唇角,笑得满是恶意。江肆捂着他那扭曲的胳膊,满眼震惊,没再发疯,目光反而变得格外复杂。就在这个时候,聂思远腮帮子微疼,被人报复似的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捏住了脸颊上的肉,嘴角的坏笑都被挤没了。他皱着眉瞪封琰,却被他眼中的灼热惊到。“再叫一声。”封琰呼吸突然急促许多,虽然用面具挡着脸,不过半宿休息的功夫,此时嘴唇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艳色。此时他直勾勾地盯着聂思远,像是野兽盯上了垂涎三尺的猎物,语气却多了些急迫。被他摄人的目光盯着,聂思远脸上发烫,眼尾氤氲出微红,却再也没法像刚刚叫出口了。“你”他抿了抿唇,察觉到周围的人都死死地看着他们,不由得悄悄往后面退了两步,手背在身后,正好抵在轿门上。封琰眸色暗沉,缓缓逼近,对于一群人的围观不管不顾,青铜鬼面隆起的弧度几乎顶在了聂思远鼻尖,又冷又硬。“乖,再叫一声。”少年按住了聂思远的手腕不让他乱动,高挑的身形在聂思远头上落下一大片阴影。“你先放开。”对于这从未有过的亲近距离,聂思远也有点慌,他想把手抽出来,可这次封琰异常坚持,一直都死死地按着他。“封琰!”聂思远咬牙,气得眼角更红了,与脸颊晕染出一片相同的颜色。“你在大街上胡闹什么!”封琰身形又压低了几分,不知道为何异常固执:“你刚刚不是还说我是你的人吗?也叫了人,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他像是轻哄,又像是胁迫:“再叫一遍不然……”他顿了顿,“我现在就亲你……使劲亲。”似乎他觉得现在这说法仍然不足以震慑对方,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晚上也会把你吊起来亲。”聂思远慌了,确实有被他的话给震慑住。尤其是最后一句,吊起来亲又是要做什么?!他心里既慌乱又憋屈,紧接着脸上便传来了轻软的触感,封琰按在怀里,耳边全是杂乱的呼吸声。“你再不叫,我可真亲了。”魔教的人看到这一幕,凑热闹的嗷嗷乱喊,连带着其他胆子大的也都开始胡闹起来。“诶呦,当街亲上了亲上了!”“教主威武,再亲一个!”“亲脸干什么,亲嘴啊!快尝尝小夫人的嘴巴甜不甜!”魔教的人向来胡作妄为,疯起来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有时就连封琰都拿他们没办法。眼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聂思远心里也越发憋闷。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人成婚,想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被人当街按在轿门上欺负。他在慌乱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愤恨。这狗东西霸道强势,之前在地下明宫就明着暗着的占他便宜,当时他不愿多惹事端,便忍了下来,可封琰怎么倒像是欺负他欺负惯了?!他也是男人,身上不缺什么不少什么,凭什么每次都让封琰调戏!聂思远抿了抿唇,歪着头盯着压迫在身前的少年看了看,突然从封琰隔胳膊下绕了出去,紧接着一把薅过对方的衣领,粗暴地反怼在了轿门上。局面瞬间颠覆。“想看我们亲一个?”聂思远慢慢环视一圈,微微冷笑,随即顶着封琰错愕的眼眸,嘴唇直接堵了上去。“那你们就看清楚了。”“唔……”封琰凌厉的眸子倏地睁大,睫毛颤抖不停,脖子瞬间红了一大片,许久之后才被聂思远一把松开。周围的人全都看傻了,场面死寂。谁也没注意到江肆像条丧家之犬一瘸一拐地默默离开,而在他身影消失在巷子前,又回过头深深地看了聂思远一眼。这一眼满是痛苦与复杂。上官惊容也怔在原地,看着两人亲了也没阻止,或者说,在见识过封琰的手段之后,他也不敢再去招惹。之前聂思远临行前还请他关照聂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他一定会帮着聂家。可聂家被人欺负的时候,他没出手,是封琰帮他们收拾了沧海门。江肆偷了聂思远的剑,是封琰抢回来的。如今就连聂家大公子也选择与封琰成婚,两个人感情很好。上官惊容面色灰白,站在这满街贺喜的人群当中,公众号梦白推文台耳边萦绕着热热闹闹的笑闹声,只觉得无地自容,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才是最多余的那个。最终他咬了咬牙,朝着江肆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我操……”众多宾客中,不知道是谁倒吸口冷气,发出一声惊叹。紧接着魔教的人就先疯了,直接扑了上来,不管不顾地推着封琰。“教主,你怎么还被夫人强吻了?你到底行不行啊!”“愣着干什么,动手啊!反击啊!亲死他啊!”封琰面具下的脸微微涨红,眸色暗沉的可怕,咬着牙先把看似平静的聂思远推进了轿子里。“你给我等着。”他磨了磨牙尖,低声威胁:“你等晚上的!”“随时恭候。”聂思远心跳如雷,面上八风不动。封琰转身一抬脚就把凑过来闹腾的属下们踹开,只不过那力气与之前踹江肆的时候天差地别。那群人嗷嗷地喊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都围在这乱喊什么!滚开,别耽误本座办正事!”封琰板着脸,压了压嘴角的弧度,虽是骂着,眼上却透着笑:“磨蹭什么,还不让本座赶紧拜堂去!”“嗷!拜堂咯!拜了堂就可以洞房啦!”魔教的人着实胆大,眼看着封琰心情极好,并未生气,一路吹拉弹唱拉拉扯扯地来到了百里河准备的摘星楼。等到了地方,封琰亲自把人从轿子里抱上去,结果聂思远又不乐意了,开始挣扎起来。“封琰,你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女人!”“我自己走!你放手!”“不放。”封琰像是在报复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抱着他就是不撒手。“百里河为了放下这堆人,把这楼建了九层,若是让你走上去,怕是都没力气拜堂了。”聂思远刚刚平复下来的脸又被他气的通红,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狗东西有的时候简直跟土匪一样蛮不讲理!可他若这个时候挣扎反抗,封琰发起疯,魔教那群特看热闹的还不知道要嚎出什么鬼东西。最终他闷闷地低下头,任由封琰将他抱到了楼顶,而聂和夫妻两人已经等在那里了。聂思远父母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双双亡故,封琰更是孤儿,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算了算去,他们能拜的也只剩了二叔聂和和二婶范氏。只不过那两人红着眼睛,也看不出半分欢喜。聂思远叹了口气,还在想着日后要如何与他们交代,不知不觉中便跟着司仪的声音与封琰拜了天地。按理说以封琰的地位根本不可能去给聂和磕头,就连司仪都没敢率先开口,没想到他自己转身,一掀衣摆,干干脆脆地跪了下去。司仪怔了下,见聂思远没动,连忙喊了一声。“二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