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何四。何四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被挂在了树上,死相极惨,已没了人形,不仅眼耳口舌皆被剜掉,就连身下那物都被人割了,四肢全被打断。如此恐怖的画面吓晕了不少后院秀女,就连府兵都吐了,一时间流言四起,都说是艳鬼作祟。出了这种事情,就连镇国公何魁都变了脸色,直接暂停了花魁比赛不说,甚至派重兵封了红袖院,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下封琰被堵在里面出不来,就算是聂思远都不得轻易进出,就算急的团团转,一时间也束手无策。正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意外的人找到了他。是萧晴。对方也没藏着掖着,开门见山便问道:“你不是聂家大公子聂淳吧?封琰肯娶你,我猜你就是聂家小家主聂思远。”聂思远怔住,除了封琰和江肆之外,还是逍遥城中,一间不起眼的院子,已经尘封许久的大门再次被人打开,掀起了细小的烟尘。换了身白衣的聂思远缓缓走进院子里,默默地打量着周围,虽然家具已经陈旧,但是依然能看出当年有人在这里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院子里的东西不少,大多都是日常生活所用,从桌上的碗筷可以看出至少应该有两个人在这里生活过。他努力地想要找出父亲的任何痕迹,可最终什么都没找到,就当聂思远开始怀疑那个徐衍是不是在骗他的时候,风吹过地上的尘土,露出了石板上用剑划出来的一幅棋盘图。黑七白八,又是花海。因为年头太久了,石板周围的土层被雨水冲刷下去不少,似乎还埋着什么东西。聂思远挖开上面的薄土,一个熟悉的胭脂盒出现在他面前,与之前在闻歌房中找到的一模一样,都是媚花奴。只不过眼前的胭脂盒已经空了,勉强还能闻到那妖异惑人的香气。聂思远忍不住跌坐在地上,手脚冰凉,此时他无比确认父亲确实来过这里,甚至连那个叶青女也来过。他怔了许久,突然疯了一样地挖开石碑,天空中悄然飘起了大雪,就在雪花将他进来时留下的脚印掩埋时,一具白骨终于出现在了聂思远面前。“父亲”看到尸骨左肩熟悉的旧伤,聂思远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跪倒在地上,落雪寒意刺骨,却让尸骨手中泛黄的书信格外明显。他颤抖地打开信件,尘封的过往终于在这一刻重新被揭开。信不是聂淮留的,竟然是叶青女留的。他们全都想错了,原来叶青女是为了父亲才去争的花魁。十年前,聂思远父亲聂淮路过逍遥城的时候,碰见了正被春雪坊嬷嬷打骂的叶青女,便将其救下。隐龙卫是朝廷安插在江湖中的眼线,不能轻易暴露,聂淮当时为了调查何魁,不得不暂居逍遥城。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便将叶青女收为义女,对外也只以叶淮的名字行动,没想到最后还是死于何魁之手。叶青女知道隐龙卫的事情,但是并不知道聂淮在江湖中的真正身份。她早将聂淮当做了真正的父亲,不仅冒险将他尸骨收敛,甚至还毅然回到了春雪坊,利用媚花奴争得了花魁之位,为的就是替聂淮报仇。世间黑白颠倒,而我眼中花海依旧。只有聂淮的儿子才能破解棋盘上的暗语,叶青女将全部的希望都留给了聂思远。想起城郊那遍体鳞伤的女子尸骨,聂思远不知道这些年中叶青女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以至于连将消息送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病死在了国公府内。在信中,叶青女已存死志,甚至在入府之前便遣散了照顾她的几个女孩,只说会将找到的证据藏在暗语所在。聂思远怔了半晌,猛然想起自己到底忽视了什么。秋素素是死在初赛之前,当时所有人还没进入国公府,又是怎么拿到的媚花奴?她的发簪怎么会出现在府内?这么多年,年年都有花魁大赛,但除了叶青女之外,很少听到其他人的归处,那些花魁又去了哪里?他心里冰凉,镇国公府沉重的大门浮现在脑海中,像是头凶猛的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聂思远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问题,媚花奴来自叶青女,自然是她为了对付何魁所用,应该并未得手,否则也不会留在长春楼。那拿了媚花奴的人,到底知不知道此物的毒性?如果知道,那定然是叶青女告诉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拿走媚花奴的人不知道,那不好,封琰危险!聂思远神色大变,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抬腿就要往镇国公府跑,门口却传来了轮子转动声音。此时在镇国公府内,因为花魁大赛暂停而被困在里面的女孩们各个愁容满面,心里都十分不安。每个人都感觉这里弥漫着不详的气息,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死者。封琰垂着眸子坐在角落里,眉头微紧,因为连续数日都没办法和聂思远取得联系,也多了几分烦躁和担忧。反倒是玉鸾,还是那副明艳泼辣的模样,坐在桌上晃着脚,似乎对这里的变故毫不在意。“本来花魁的位置也轮不到你们,一个个的都哭丧着脸干什么?”她见众人神情低迷,不由得开口嘲笑,顿时惹得不少人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一群碍事的东西。”玉鸾低骂了一声,走到封琰面前,傲然地抱着胳膊,露出白生生的手臂。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虽然屋子里面烧了炭炉,外面却还十分寒冷。但玉鸾就喜欢穿着艳丽的露腰舞裙,不仅手臂露着,纤细的腰身也总露在外面,跳舞的时候扭动着格外的惑人。“复赛怕是没戏了,可最终总得选出个花魁来,其他人比不过我,你可要与我争上一争?”封琰糟心地抬眸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这玉鸾怎么就这么惦记这个花魁的名分,简直都要魔障了。“我也没那本事,你爱当花魁就自己当去。”“那就好,这名头我拿定了,你若不争那就滚远点,少仗着这副模样给我碍事!”玉鸾哼了哼,转身来到婉月面前,淡淡地说道:“你来给我上妆吧。”婉月脸色微白,有些犹豫:“玉鸾,现在这种情况,你就不要”“少废话。”玉鸾扯下了身上的外裙,穿着更加妩媚妖娆,红裙之下,肌肤如雪,泛着莹润细腻的光泽,哪怕还未上妆,已是人间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