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娃子,谢谢你,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
婶子说完又要跪,我只好立马拉住了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嫂子,问天娃子的,问天娃子的多不尊敬,得叫大师了!”德贵叔不好意思着说道,“大师都已经说了没事了,而且已经累了一整天了,嫂子你还是去准备饭菜吧。”
“嫂子,我去吧,你照顾麻子哥!”王德生也说道。
王德贵和王德生都是王麻子的本家,是堂兄弟,在山村搞房子那可是大事,自然是要过来帮忙的,就这样,王德贵和其它的一些村里老人陪我聊天,爱红婶子拿着我的回阳符去照顾了麻子叔,德生叔去准备了晚饭。
吃过晚饭,婶子便拿出几十块纸币来,我怎么都不肯接,毕竟人家家里都已经这种情况了,婶子只好给我准备了一些干粮之类,我便没有拒绝,毕竟回去也要吃饭的。
一些村里的老人便陆续到麻子叔家来坐一坐,窜窜门,农村自古就有晚上窜门聊天的习俗,特别是谁家出了事以后,那一般都要去坐一坐,以示关心,当然他们来的目的之一,其实就是想来看看我,和我聊聊天,有一些不明白的事问问我,希望我能帮他们解答。(而我却也自以为自己就好像是真的大师一样,其实并不知道,正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把这湿尸给烧了,才害得师父离死期已经不远了。)
到了深夜,我才在麻子叔家的杂房睡了下来,我刚躺下,武土根便来了,这老家伙还是这么阴阳怪气,但我还起来给他开了门,毕竟他曾经是我的亲家,也算是当了我一天的老丈人,虽然我和嫂子没有那么一回事。
“土根叔,你有事么?”我让了半个身子,让武土根进来。
“嘿嘿,也没有啥子事!”武土根裂开了嘴巴,露出让烟熏黑的牙齿说道,手上还拿着一根竹烟袋上面星光点点。
对于武土根,我算是了解的,从他东瞄西瞄的眼中,我就知道这老小子喜欢磨蹭,有事也非得磨半天工夫才饶得出来,于是我直接说道:“土根叔,有事就说事吧,咱也不算是外人!”
“真没有啥事,我就来看下你,挺……想你的!”武土根一屁股坐在我临时架起几块木板的坑头上,从坑头边随手捞起一盒子纸烟来,“哎哟,都抽上这卷烟画片(民国纸盒烟的统称)了,老贵的吧,哎,我一把年纪还从来没有尝过呢!”
“你喜欢抽就拿去啊!”我冷冷地看着他。
“多不好意思啊,肯定是麻子家特意送给你的吧!”武土根把烟卷入袖子里面,脸上堆着笑容。
“土根叔,你要是没有事,就请回吧,我今天真的很累,想休息了!”看着武土根的笑容,说句心里话,我怕等会睡觉会坐噩梦,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对于这种人,还是直接下逐客令的好。
“嘿嘿,天娃子,也真不没有啥事!”武土根仍然没有挪下屁股的意思,你们可以想象这无赖有多脸皮厚,他敲了两下竹烟杆,一边装烟丝一边就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哎,我家翠花命苦哇,劝了她很多次,说了好几个条件不错的人家,她都不肯点头啊,这性格倔强得很啊,我这当爹的是看来眼里,急在心里哩……”
我一听,心里不由疙瘩了一下,虽然我和嫂子已经不可能,可要说这世上还有人算是我的亲人的话,也就是嫂子和师父了,我一听她不好过,能不心痛么?
“哎,我也是命苦人哇!”武土根说着说着就擦下了眼泪,似乎有无尽的心酸,“问天娃子,你现在可长本事咯,全村都知道你比你师父更厉害,能捉鬼除邪了,听说,现在全镇都在传我们落凤村出了湿尸的事,你可是大本领的人哪,又怎么会看得上翠花,可……这娃子她就是死心眼!”
“土根叔,不是我看不上嫂子,你也知道万事皆由天,我天生命格不好,克人克已,况且已经立过血誓,你又怎么提起这事呢?”
我也是一阵心醉,从口袋里把两块大洋和二百来块的纸币一起拿了出来,“我现在手中就这些了,你好好收起,等孩子出生了,你好好给嫂子补了补!”
“呃,天娃子,你最有良心啊!”武土根两眼放着金光,立马一把从我手中抢了过去,转身就跑了,跑到院子时,没有忘记回喊了一句。
“天娃子,有空记得来家里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