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叶正刚是我的老爹,我是他的心魔啊,到底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经当年任性的小毛头,心里也是有些担忧!
山坡上一个老妇人正在仰望,旁边有一辆等候的马车,这应当就是照顾叶正刚起居的女弟子叶修灵。
老妇人头裹方巾,一身灰身道袍,眯着老眼睨视着山脚。老人一脸慈祥,约莫有六十来岁了,但仍然是仙风道骨,露出的银丝根根雪白。
“叶前辈,在下叶问天!”我走上前去,拱了拱手,心情沉重,
“天娃儿,你可回来了,我这是第二次见你呢,长这么大了,这是你媳妇,挺漂亮的女娃子!”
叶灵修上前抓住我的手,放在手心,激动起来还拍了两下,老眼不时打量站在我旁边的翠花几眼,露出欣慰的面容。
“见过叶老前辈,我是问天的媳妇翠花!”翠花高兴地说道,然后还看了我一眼,眉角中有些喜欢。
“叶老前辈,我是少爷丫头明月!”明月轻巧地走着步子,好听的声音响起。
“好,好丫头!”叶灵修老眼中闪动一些许泪花,“来,来,娃儿们,我们上马车,我师父对你们可是望穿秋水咯。”
我们一起上了马车,狗蛋跑上前去赶马车,从叶灵修的话我们得知,这马车停在这很多年了,天天早上她就赶过来,晚上赶回去,只为有一天可以迎到我们。
听到这些,我无比惭愧,心里五味陈杂,不由想起当年,年轻气盛的自己与叶正刚相顶撞,并骂道其有病得治,想一想,自己心中伤感啊。
马车摇摇晃晃,叶灵修忆起了当年之事,而且似乎那些事就发生在眼前一般。
那一年,叶正刚近五十岁,她从小便跟随师父学道,也有二十来岁,叶家就住在离太庙不远的一个村落,自明朝起,叶家世代修道,九代单传。
叶正刚道法精深,灵力修为出类拨翠,但到了叶正刚这一代看来是要断了香火,因为叶正刚改命时到了中年后期。
没有想到叶正刚都是老年得子,叶正刚是欣喜若狂啊,但是,当叶正刚看到这个孩子时,叶正刚的老婆便让孩子给克死断气,叶正刚不由大笑三声,状若疯狂,嘴里不由说到,也罢,也罢。
出于无奈,只能把这孩子放入一条河中,谁知道后来,这孩子竟然漂落到了陵郡,这孩子也真是命硬啊,孤魂野鬼不敢近,遇到一般的人是不哭的,只有遇到了有缘的人他才哭,最终来到了屠老爹家。
叶灵修告诉我,孩子消失后,叶正刚也非常自责,方圆几十里他都去打听过,也暗中多次见了几个小孩,都没有发现我的踪迹。
疯狂寻找一年之后,叶正刚还是没有听到半点我的消息,便以为我已经遭遇不测,遂无比自责,遁入庙门,在大庙之中修行三十载,以求宽容。
听到这些,我心如刀绞,却也是万分无奈,怪自己那么小选老爹要求就很高,因为一般人还真养活不了我,毕竟是天煞孤星啊,竟然漂流到几百公里之外的陵郡,谁都想不到啊!
山路崎岖,树叶茂盛,我们下了马车,远远看到祝融殿前一个白发老者,叶正刚如今已经九十高龄,却仍然是仙风道骨,双眼炯然,身体并不大碍,山风吹过,倒显得有些凄凉。
叶正刚看到我们到来,眼神中有些激动,但毕竟是修道多年的高人,他却也没有直接表露多少,只是非常期待地望着我。
我并没有像小宝见我时一样,怀有恨意,虽然我也感觉到了叶正刚并没有生病,但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亦是为父之人,岂可再伤老人,他以这种方式求我见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双眼对视,竟无语凝噎。
良久,叶正刚说出一句,“你来了啊!”
我轻轻答道:“是的,我来了!”
叶灵修笑道:“站着做什么,大家殿里边坐吧。”
殿前落叶飞舞,远处寒山苍翠,在这南岳衡山之颠,天高气爽,我却感觉有一种无比的沉重,让我感觉自己为他做得太少,就是见面,也只是寥寥数语。
在感情方面,我与叶正刚都不是很善于表达的人,但我知道,此次他找我来,一定与我命格有关,我隐隐地感觉他有什么事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