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眼神让姜翎月四肢百骸都泛着凉意,久违的森冷感顺着尾椎而上。
同时,鼻尖莫名酸涩,她想低下头遮住自己的软弱,但下颌的手牢牢禁锢着她不容她躲避。
挣扎几息未果后,再也忍不住吼道:“我讨厌你!”
努力忍住的泪意,被微哑的嗓音暴露了。
祁君逸面色僵了一瞬,被怒意侵袭的理智回笼,捞起她下颌的手不自觉松了些力道。
他垂眸道:“是你胡言乱语在先,不可以讨厌我。”
什么叫跟其他男人生孩子。
这话也是能随口胡说的吗!
他想认认真真的跟这姑娘就事论事,告诉她,说这话就是她不对。
可看着她泛红的眼睑,还是认命的俯身,“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只是月月,你以后也不许再说这种话。”
哪怕是举例,哪怕是玩笑,他也听不了一点。
但凡换个人敢如此不知轻重……
祁君逸深吸口气,有些无奈,“你谢姨想和离就和离,我毫无意见,你别把对王少甫的不满,发泄在我身上啊…”
为了臣子的家事,他跟自己心上人起了争执,岂不是冤得慌。
面前男人温柔轻哄,退了一步又一步,姿态放的很低,恢复了这段时间毫无底线宠溺她的模样,仿佛方才的冷声警告,是她的幻觉。
可姜翎月知道,不是的。
不是幻觉。
只是这温柔宠溺的皮相太能唬人。
他不许她行礼,不许她自称臣妾,让她唤他的表字。
他说他们今生只当夫妻,不做君臣。
他的爱意炙热滚烫,几乎是捧着一颗真心在她面前,任由她捏圆搓扁。
这样的爱,让她差点就要忘了。
他不但是爱她至深的男人,他还是手握生杀大权,万人之上的帝王。
不容忤逆,独断专行才是他的本性。
他纵她,宠她,惯着她。
是因为爱她。
可就连爱她这件事,都是在尝到失去的痛苦后,才彻底认命。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今生,他将她当成易碎的瓷娃娃护着。
俯身屈就她,姿态越放越低,落泪都不止一次,但即便如此,他本质还是在俯视她,高高在上的俯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