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行之人回头见身后无人,举目一望,只见那人还在距离自己至少百米的地方,顿时火冒三丈,吼道:“陆紫衣,你……”
陆紫衣一听,一个激灵,忙起身,正要往上赶两步,没想到起身太急,一时没站稳,啊的一声,便向后倒去,我的乖乖,这要下去,有小命在才怪了!”喂,喂,救,救命……”
拓跋严提一口真气,急追两步,猛的一把抓住陆紫衣,一时惯性受不住脚,便随着一起跌下了山坡。不过拓跋严却是冷静非常,一手揪着大喊大叫的陆紫衣,瞅着机会便抓住一旁的石块,好容易缓下跌落的速度。“不要,不要动了,你没看见这山很陡吗,难道你想摔下去摔死?还动?”
陆紫衣的衣领被拓跋严提着,脖子紧紧被衣领勒着,自然十分难受,满脸憋得通红,虽然很想痛骂拓跋严一顿,但也明白此时自己的境况,但如果这样下去自己没被摔死也要被勒死了!使劲扭头,正好见自己头旁一块裸露在外的石块,忙伸手想要勾住,拓跋严急道:“不要碰,撑不住的”
话刚落,就听哐当一声,那石块被陆紫衣扣了下来,因为重力两人又向下划去,陆紫衣想死的心都有了,后背摩擦着地面,火烧火燎的,衣领被拓跋严死死的揪着,陆紫衣急的双手乱抓,猛的抓住一旁酸枣枝,痛,一根长刺刺进肉里,陆紫衣浑身颤抖,却是不敢松手。
拓跋严低头,只见陆紫衣一手死死抓着一物,满手的鲜血,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匕首,插进一旁的石块中,借力翻身站好,这才将陆紫衣拉了起来。
陆紫衣双腿酸软,一方面是累的,另一方面却是吓得,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山居然如此峻拔,几乎是九十度直上!
“你。”顿了一下,拓跋严低声道:“过来,我看看你的手!”陆紫衣倒吸一口气,将手在地上蹭了几下,放到身后道:“没事,走吧,这山这么陡,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拓跋严道:“对不起,我不该带你走这条路的!”陆紫衣有些惊讶,“你也会说对不起,这也太让人感到意外了,不过既然你知道错了,就不要老催行不行啊,我真的是走不动了……”说到这声音微微颤了颤。
拓跋严叹了口气,道:“这条路我五岁的时候就走过,那年为了逃命我第一次走,往下滑了不知多少次,手脚都被石块还有荆棘划得不成样子,我知道很辛苦,后来每一年我都会过来,目的就是不让自己忘记过去,这次带你也是迫不得已,要是我们走大道一定会被三太子的人追上,到时候连保命都是问题了……”
“啊,莹莹呢,我们走了,她怎么办?”陆紫衣急的眼泪直往下落,拓跋严道:“她我一早就安排去街上瞧大夫去了,没想到却躲过了一劫,哎……”
陆紫衣一听莹莹安全,心里才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抹鼻子,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这里这里陡峭,我心里害怕,我们可不可以下去啊?”“如果你不怕三太子的刀锋贴着你的鼻尖的话,就去吧,我是不会拦着你的!”拓跋严拍了拍身上的土,自顾自的朝上继续爬行。“喂,你,哼”陆紫衣一甩手,指着拓跋严的后背,无奈此时却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跟上。“你不要抱怨了,再往上有个山洞,从那里可以安全的穿到山的那一面,到了以后,你就走吧!”拓跋严听着后面抱怨连天的陆紫衣,顿了顿道。“早知道如此结果干嘛还要找我,真是没事找事!”陆紫衣小声嘀咕着,拓跋严苦笑一声,暗道:“我也真不知道自己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找上你!”
两人爬行有多半个时辰,就在陆紫衣宁愿跳下去也不想再往上爬的时候,拓跋严指着前方道:“看到没,就是那里了,快点!”
陆紫衣费力的抬头,断断续续道:“哪里?”“就在前面了!”
拓跋严越爬越快,陆紫衣却是浑身的劲都用完了,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爬过山,真拿人不当人!手破了,因为没有停止过攀爬,手掌被划破的伤口完全没有愈合,渗出丝丝的鲜血,双腿不断的颤抖,每走一步都是极大的挑战,但是她不敢停,只要一停下来,她就感觉自己似乎就要滑下去了,而下面正站着一个拿着大刀的侩子手,随时准备将自己的脖子砍断,只要咬紧了牙关往上爬……“好了,将手给我!”陆紫衣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完全就是机械的向上攀爬,听见拓跋严叫自己,这才眯了眯眼睛,只见九十度垂直的陡峭山崖上一个仅够一人进入的缝隙赫然出现在面前,拓跋严半个身子已经进去了,陆紫衣忙将手递给拓跋严,拓跋严慢慢牵着自己也进了里面。
两人一进去,便直接往地上一躺,陆紫衣只觉后怕不已,想哭却是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拓跋严直直的盯着上方的大理岩,上面有细微的字迹,不仔细看是不会注意到的,那是师父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如今自己已经做到一半了,就是将这个与自己有几面之缘的女人带到这里!
慢慢地,山洞越来越灰暗,拓跋严体力恢复的差不多,回头一看,只见陆紫衣此刻睡得正香,也不叫她,起身在石壁上轻轻敲了两下,只见一块大石移过,露出一间密室,只见里面桌椅俱全,生活用品样样不缺。拓跋严走过去点了灯,又从木箱子里翻出几张发黄的旧纸细细查看。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肚子饿了,又或许是地上太凉,陆紫衣嘤咛了一声,睁开眼睛,只见拓跋严端端的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将自己望着,“你醒了?”“嗯,嘶,好痛啊……”陆紫衣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浑身如同被石磨碾过一般,又酸又痛的,也是长这么大何时有过如此大的活动量,就算自己练武也没有这么辛苦啊。“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站不起来了,那我过去好了!”拓跋严拿了那几张纸走过来,蹲下道:“这个你见过么?”
陆紫衣连看也不看,便没好气的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连来也没有来过,怎么会知道呢?”说着看了一眼拓跋严,心中更是生气了,“你没看到我累得连头也抬不起来了吗,你怎么这么自私,你都知道坐在椅子上,怎么就让我睡在地上,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得关节炎的!”
拓跋严却是不理会陆紫衣这一番指责,指着纸道:“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你看看到底见过没?”“我为什么要回答?”陆紫衣干脆往地上一躺,也不回答拓跋严的话,拓跋严倒也耐得住性子,也不追问,回到椅子上继续坐着。
陆紫衣睁开一只眼睛只见拓跋严眉头紧锁,时不时望着山洞的一处。
那有金银财宝呀,有什么好看的,黑乎乎一片!停,那是什么,陆紫衣正准备回头发现不对,那黑暗中似乎有东西,山洞中的光极弱,但陆紫衣还是确认出那是一具骨骼,端端的坐在那里,靠着石壁,似乎在思索问题。
在这种极端诡异加上安静的气氛,陆紫衣是冷汗一身接一身,偷眼望了一眼拓跋严,只见他坐的是四平八稳,一副沉思者的模样,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颤抖着手指着拓跋严,抖着嗓子道:“你,你,过来,我看看你手里拿的到底什么东西!”
拓跋严望了她一望,见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时不时瞄一眼师父的骸骨,想着是害怕了。走过去单手将她扶起,本以为她胆子够大了,没想到居然吓到腿软!”你不用害怕,那是我师父,他一辈子就在那里坐着的!”
陆紫衣害怕,可是在拓跋严的心里,没有害怕恐惧,有的只是温暖,还有无穷的力量。如果不是当时师父替自己喝了那杯毒酒,那现在坐在那里的人就是自己了!只要有师父在,他就有力量,有希望!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变过!那是师父的骸骨,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陆紫衣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更是死死揪着拓跋严,道:“他,他坐那里做什么?人死要入土为安的,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你师父怪罪吗?”嘴上这样说,心里可不这么想,简直就是一变态,人死了不埋,反而放在这里当摆设,简直就是变态,大变态!”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转过身子去!”拓跋严语气冰冷,却是微微动身遮住了她的视线。“师父他老人家发现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事关三太子勾结华朝,意图谋反!”
拓跋严双眼紧紧盯着陆紫衣道:“如果有人可以证实这件事的话,那我就可以扳倒拓跋容了!而你,就是那个关键!只要你肯帮我,我就一定会成功的!你放心,只要我做了雪桑国的皇帝,不管你的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你胡说什么?”陆紫衣猛的睁眼,只见拓跋严将纸张递到自己跟前,瞬间石化,这,这,这居然是拓跋容写给太子的信。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吗?“你是华朝的人,是不是?”拓跋严咬牙道,“我本来并没有怀疑你的身份,但是你长的太像她了,我不得不怀疑?”
陆紫衣往后倒退了一步,道:“谁,你说的是谁?”“呵呵呵……”拓跋严苦笑,“华朝御王爷的王妃陆紫衣,我还是在三太子的书房看到了你的画像,本来以为只是长的相似而已,没想到你果然是她!”他是偶然在拓跋容的书房见到这张画像的,原以为是普通女子罢了,后来才知道原来竟然是华朝御王爷的王妃陆紫衣。当时他第一眼看到陆紫衣装扮成的小丫头也是吓了一跳,以为不过是长的相似而已。后来在她身上居然找到了御王府的腰牌,这才确定了她的身份。他知道以她的性子,是一定不会好好听自己的话,这才故意接近她,就是为了把她带到雪桑国去。只要有了她的指控,那自己就可以一举扳倒拓跋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