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那个毛头毛脑会抱着他的腿喊爷爷的小屁孩,一转眼,长成了现在这幅六亲不认的懒散样子。
少年清傲疏狂。
眉眼间甚至有他英年早逝的长子的影子。
却再没了初见时那天真濡慕的眼神。
顾宗平叹了口气,半响,只低声叹了一句:“羊仔,爷爷相信小聪的腿不是你造成的。”
窗外的风更狂了。
似乎要下雨,漆黑的窗外有沉闷的雷声。
顾旸单手插兜站在空旷的大厅,抬头看了眼外面被风裹挟着胡乱摇摆的树枝,平静无波的转过头:“你真的相信吗?还是这么多年了,真相已经不重要。可顾家需要一个看起来正常的接班人?”
顾宗平猛地抬头看过来。
顾旸扯着唇冲他笑了笑,一脸无所谓。
“您还年轻,努力努力,说不定能给顾家留个正常的接班人。”
踏进狂风清寒的夜里,顾旸留下这么一句话。
半响,屋里爆发出一声怒吼——
“小兔崽子!!!!!”
-
雨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顾旸坐在敞篷车里,迎接着秋雨洗礼的时候,开始产生自我怀疑。
他今天为什么要开这辆敞篷车?
开就算了,尼玛敞着的篷关不上又是倒的什么血霉?
而且,他出于“高速上不能停车反正已经淋透了”的心理,一路忍受着行人和来往车辆看煞笔的眼神就算了,又是为什么要把车开到这里呢?
顾旸抬头看向四楼黑乎乎的窗户,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他觉得自己可能中邪了。
车子里的水已经快要漫过脚踝,顾大少爷趴在冰凉的方向盘上,开始思索是先找个盛水的盆儿把水舀一舀还是先找个避雨的地方。
正发着呆,头顶忽然一黑。
他坐着的半寸空间倏然和雨帘隔开。
顾旸扭头,看到站在车外的桑榆。
“你、坐在这儿干嘛呢?”桑榆举着伞,站在车外问。
顾旸觉得自己从她眼里看到了疑似看神经病的眼神。
“我迷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乱七八糟找个借口再说。
而且真要让他认真想。
他也想知道自己在这儿干嘛啊……
“啊?迷路?”桑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理由,“那你怎么开着篷淋雨?”
“……这不是凉快么。”
“……”
编,再接着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