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一声哀嚎,猫蹿开了,秦灼感受到危险逼近,自己清醒了过来,顺手撑了陆盏一把,两人这才没摔。
偏暖的灯光照顾了秦灼酒后疲惫的双眼,他自左往右环顾了这个数月一回的家,曾经被他嫌硬的转角沙发上已经铺了一层看着就让人舒服的毛绒毯子,中层镂空的玻璃茶几上摆着一盆新鲜的大红苹果,茶几下的储物篮里,放着几本建筑类的工具书,与工具书同在的,是秦灼前几年出的写真集。白色的羊皮地毯大面积地保护着客厅的实木地板,也照顾着秦灼那双金贵而挑剔的脚——早几年,他还没嚣张到明目张胆地夜不归宿时,曾经编过各种借口来挑剔这个家的处处不是,沙发太硬,地板太滑,灯太亮…何其荒唐又欲盖弥彰的借口,秦灼挑毛病的时候早忘了,这个小家最开始的装修他也有参与,他曾经多喜欢这个家,现在就有多厌恶这个家。
但是陆盏尽力去改了。
看到近在咫尺的沙发,秦灼才想起自己的脚可以走路,他推开了陆盏,自己迈了两个大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舒服地长出一口酒气。
陆盏及时扶住了桌角才没有摔倒,只是刚刚那样剧烈的一颠,他的眼前又开始浮现出黑影了,那一瞬间,仿佛连听觉都被屏蔽了,可是不过两秒,黑影又退了下去,一切又恢复正常。
他的主治医师说这是药物的副作用。
陆盏就没放在心上,他给秦灼倒了一杯温水。
秦灼脱下了西装外套,伸手接水的时候,里衬的浅色领口就暴露在陆盏眼下。
陆盏看得很清楚,他伸手,抓住一边领口,指着上面的口红印,问:“这是什么?”
秦灼喝水的动作一顿,含糊地解释:“今天聊完剧本还试装了,化妆师不小心蹭上去的。”
陆盏皱眉:“…能蹭出一个完整的口红印?”
“……”秦灼反问:“怎么就不能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
“不是。”秦灼立即否认,又补充一句:“就算有,也是为了工作。”
他还想说,这又不是第一次。
但在陆盏看来,这好像就是第一次。
他的伤心肉眼可见,秦灼心虚兼之心软,扯开了话题:“我回来不是为了让你问我这种问题的。”
“我饿了,陆盏,你不是说要做饭给我吃吗?”
他放柔了语气:“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陆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与他说:“你最好给我个满分的解释,我去给你拿菜。”
秦灼等他转身去厨房了,立即脱了沾了口红印的里衬,塞到沙发的角落里,这一切,一旁的小猫都看在眼里,它喵了一声,似乎在警告似的,秦灼这才注意到这个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