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盏干脆利落地甩了秦灼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上班时间人数稀少的中心广场上格外清脆,如果对面是个空旷的山谷,这一巴掌都能打出回声。
“……”秦灼从没想过陆盏这种性格的人会出手打人。
“你当天下所有人都跟你一副德性吗?”
他听到陆盏用最冰冷嫌恶的语气警告自己:“你再不滚,我立刻替洛迩报警。”
脸上已经火辣辣地疼起来了,秦灼这才想起自己的职业,就算糊了,也还算是个明星,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要是真把警察招来,后续带来的一系列后果绝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他的眼角余光瞥到已经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正往这边走来,秦影帝一时顾不上其他,拉高衣领挡住脸脚底抹油地跑了。
在咖啡厅里举着手机拍视频看热闹的人不少,却只有一个女服务员走出来,不可置信地问:“刚刚打人的是…秦灼吗?那个男明星?!”
陆盏不屑为秦灼说话,他与服务员说:“麻烦叫个救护车。”
洛迩晕倒在地,鼻血一直在流,都在地上蓄起一小滩血了。
陆盏拍着他的肩膀唤了几次唤不醒后,只能将洛迩的上半身半抱在臂弯里,另一只手则拿着纸巾按在他鼻子上止血。
保安赶过来疏散了少数几个围观群众,因为是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120来得相对较快,十分钟后,洛迩被送上了救护车,急救医生要求要有一个人跟着去医院办手续。
陆盏大可以不管,毕竟他和洛迩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聊天还不是特别愉快,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也不是他伤的人,但洛迩在国内举目无亲,那个在背后操纵他的人显然也不会现身来管,陆盏无奈,只好打了个电话与穆甜说了声,而后随车去了医院。
十五分钟后,洛迩被送进了医院的急诊。其实在车上,急救医生已经对他的伤做了专业的处理,到医院只是为了拍个片,确认鼻梁没有骨折。
血止住后,洛迩的意识慢慢恢复,他睁眼时,看到了急诊室的天花板,鼻子胀痛,且鼻腔里有一股浓烈的药味,因为失血,头还有些晕沉。
但这不妨碍他的听力,隔着一层医用隔帘,他听到医生在和别人说自己的病情,洛迩以为自己在做梦——哪会有人来关心他的死活?
但他很快听真切了,关心他伤情的人是陆盏。
…
“费用我来付,不过我可能得先给我的手机充个电。”
…
“不需要住院的话,醒了之后我送他回酒店。”
…
“药我去拿就好,谢谢医生。”
……
洛迩明明伤在鼻子上,却觉得眼睛也酸涩得很。父母去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生病醒来后被别人关心照顾的感觉了——从来都是他照顾着妹妹。
科室外,陆盏办好了手续,正准备进去看看,忽然被人叫住了:“盏盏!”
他循声望去,朝他疾走而来的是顾先生。
顾栖川刚刚结束高管会议,从特助哪里得知了消息就立刻赶来了。
他小跑到陆盏身边,扶着他的肩膀上下打量,急切地问:“你伤哪了?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
陆盏听他焦急的语气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我没有受伤,我好好的,被打的是洛迩,他在里面。”
顾栖川亲眼确认陆盏好好的,也不敢放松:“…那怎么不接我电话呢?”
他一走出会议室,穆甜就越级冲到他面前汇报说陆工请假去了医院,这小姑娘会错了陆盏的意思,连带着带歪了老总,都以为是陆盏受了伤自己去了医院,顾栖川急匆匆下楼又听保安说公司楼下刚刚有人打架,星巴克的员工还忙着清理地上那一滩血,陆盏的手机也打不通,顾栖川来医院的路上担心得手心出汗,他以为自己开了个会的功夫,陆盏就出事了。
陆盏把自动关机的手机拿给顾先生看:“来的路上就没电了,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顾栖川长舒一口气,把陆盏抱到怀里,手揉了揉他后脑长出的柔软头发,劫后余生一般:“幸好出事的不是你,我刚刚真要被吓坏了。”
陆盏连忙摸了摸顾先生的背,安慰道:“别担心,我好好的。”
洛迩将这段对话也听得清清楚楚,厉霄找人偷拍的照片居然对两人的感情毫无影响,他们如此信任对方,根本没有给第三者留下可插足的任何空间。
他真厌恶这种做法,可如果不借此接近顾栖川,又怎么可能截获那些事关厉俊生死的证据呢?
陆盏完全不知道洛迩已经清醒,拥抱完,他就拜托跟随顾栖川一起来的小关助理去将医药费付了,而后才和顾栖川一起进了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