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盏无奈,显然,这段时间顾先生的亲自投喂已经把球球的心掳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顾栖川才从视频会议脱身,陆盏这时才敢走进书房,他拉开抽屉,去看自己的设计稿。
顾栖川说:“放心,我没让洛迩碰你最宝贝的图纸。”
“我知道你把它们保护得很好。”陆盏笑着道:“我是想把江教授的手稿复印件找出来,明天带去现场。”
陆盏这段时间极力表现,终于取得了江宏的认可与赞赏,江宏同意明天带他去参观自己早年的作品。
“江教授前几年造了一座私人乐园,乐园外观用竹编工艺与数字化设计、机器人预制拼装而成*,这种构造手段十分超前,我太想一睹真容了。可惜乐园并不对外开放。”
顾栖川总是愿意去倾听陆盏对建筑业的热爱,虽然他对这些专业名词一窍不通,但从陆盏话语中的向往就能知道那必定是和“筑梦之巢”一样优秀的艺术品,他问:“为什么不开放?”
陆盏高扬的语调滑落下来,他轻叹了口气,道:“乐园是江教授送给他儿子的出生礼物,我记得他在杂志《建筑与都市》*的访谈里提到过,乐园的许多构想在20年前还无法通过技术手段实现,但是随着孩子年龄增长,技术一定也在进步,等孩子到了10岁时,乐园的许多设计就可以实现了。但是,江教授的儿子一岁不到就夭折了,这座私人乐园也只停留于初级阶段。”
陆盏展开了乐园项目的设计稿,顾栖川上前看了看,发现乐园在图纸上的成品几乎等同于一座迷你迪士尼了,艺术是人类共通的精神语言*,顾栖川这样一个外行人,也能从设计稿中读到江宏当年对即将出世的孩子的爱与期盼。
可是,梦幻城堡在现实中只建成了一栋孤独的竹楼,被期许有美好未来的孩子在现实中已经过早地夭折。
两者的命运似乎是互通的。
“但就算只是个半成品,也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而且江教授怕触景生情,这些年根本不允许外人进去参观。”陆盏转身看着顾栖川,双眼冒出亮堂堂的光:“可是栖川,我是唯一一个例外。”
他高兴地扑进顾先生怀里:“我在我偶像眼里,是个独特的例外,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顾栖川同担着他的喜悦,他搂着陆盏的腰,在他耳边温柔地道:“你这样好,每个人都愿意把你当成例外。”
“那么明天,是不是就不能一起吃午饭了?”
陆盏想了想,说:“明天一早我就会和江教授一起出发,应该就在外面吃了。”
“好吧。”顾栖川有些失落:“明天的饭注定吃不香了。”
陆盏亲了亲顾先生的脸颊:“晚饭我们一起吃。”
顾栖川又问:“要不要带个保镖?”
“不用了。”陆盏说:“我跟江教授同行,他还会带着助理,我跟他们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而且…”
而且江宏一直认为陆盏借着和顾栖川的关系各种行驶特权,陆盏知道江教授对自己的喜欢仅仅出于业务能力上的赞赏,单论品性,江教授可能都有些看不上自己,既然是这样,他也不想给江宏添堵。
这些事情,顾栖川是不知道的,陆盏也不打算告诉他,毕竟顾氏和江宏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如果因为自己而心生芥蒂,这绝不是陆盏想看到的局面。
他就掩去了真正的理由,说:“而且只去小半天,下午就回来了。你别太担心。”
顾栖川知道江宏的随身助理办事周全,有他跟着,陆盏不会出事。
厉霄是个贯彻精准打击原则的对手,他知道这个案子顾氏才是最大的敌人,陆盏反而不重要,再者,洛迩还未完全暴露,依然在做顾栖川的烟雾弹稳着厉氏,至少在摊牌前,厉氏都不会拿陆盏开刀,顾栖川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就这样问了,但见陆盏拒绝,也没有强求,便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陆盏就没有和顾先生一起去公司,他打算自己开车,直接去江宏的工作室与之会和后再出发。
出门前,顾栖川亲吻了陆盏的额头,对于即将到来的数个小时分别,顾先生不无担心:“身体要是不舒服不要硬撑,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陆盏回吻了顾先生,两人这才分别。
他独自开车去了江宏的工作室,江宏在国内有两个办公点,一个是在顾氏,一个则在自己的工作室。
平日没事时,他一般只在自己的工作室待着。
陆盏在助理的指引下找到江宏时,江教授正在办公室摆弄模型。
陆盏抱着自己做好的功课资料,提醒江教授现在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