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门口这块的火又有加强的趋势,保镖察觉到危险,想把雇主拉到安全地带——这种情况,只能依靠消防队来救了啊!
可消防车远没有直升机快。
在场所有人都各有考量,保镖在默认陆先生凶多吉少的情况下更担心雇主再出事,秦灼担心火烧到自己身上,只有顾栖川在为陆盏的生机担忧,只有他想着拖一秒陆盏就危险一分。
周围温度明显上升,火再烧起来也顾不上了,他后退一步,对准门锁另一侧,抬脚踹了上去,喷溅出来的火星点在了他的裤脚上,名贵的布料被灼烧出几个洞,被烧黑的门却纹丝不动,用蛮力费时,顾栖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用最基本的物理常识判断出门板的受力点,大致找到了木门被火烧得最薄弱的一块地方,继而又是一脚踹过去。门轰然裂开,以铁链为支撑,倾斜出一个角度。
顾栖川从这个裂开的空间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陆盏,他确实没有靠近门,因此没有被误伤,可见断掉联系时,他还是有意识的。
里屋的火势并不严重,外面烧得猛烈,是因为竹子本身易燃,江宏为了美观,在墙面至少编了三层竹子,这些经过处理的竹子耐烧,无形中保护了陆盏不被里屋构造砸伤,但灼烧出来的气味在封闭空间里也足够使陆盏窒息中毒而死!
顾栖川从狭小的门缝挤进屋里时,后背不可避免地和烧成高温木炭的门框紧密接触,他也不知道疼,冲进屋里被烟味狠呛了几口,眼睛也被刺激出生理泪水。陆盏倒的地方就在门口竖直方向的走廊上,他上前抱起浑身滚烫的小灯,一刻不敢停地往门口跑。
门外那些保镖已经协助着将木门彻底踹开,只有那个铁链还锁得格外牢靠,他们带来的灭火器用空了才勉强给雇主清出逃生的通道,顾栖川抱着陆盏前脚离开着火范围,后脚被汽油引燃的火势立刻咬了上来,断后的一个保镖险些被火烧上了身。
陆盏被放到了草坪上,他浑身滚烫,比以往任何一次高烧都要严重,呼吸微弱,胸口起伏极小,顾栖川彻底乱了心神,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把陆盏抱进怀里,冲着保镖吼:“救护车呢?!为什么还没来!!”
最近的医院开到这里都需要20分钟。事实上,如果不是顾家派得出私人直升机,顾栖川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到这里。
秦灼站在一旁围观了全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毫无作用。
他不希望陆盏死的前提是保全自身,一旦自己因为救陆盏而陷入危险时,他不仅退缩,还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保。
顾栖川后背被烫出一道血口,血肉和被烫坏的衣服绞在一起,触目惊心。
这道血口,让秦灼不寒而栗,也终于认清了他与顾栖川之间的差距。
陆盏昔日可以为了他挡下那场车祸,而今天,秦灼连替陆盏受这种伤都不敢。
时至此情此景,秦灼才意识到自己败得有多彻底,他争不过顾氏的家世财力,更争不过顾栖川对陆盏舍命相救的这份真情。
他走上前,想看看陆盏,没走两步,耳边就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陆盏被顾栖川打横抱起,第一时间交给了医生。
医生注意到他后背也受了伤,建议他也躺下,顾栖川却跟铁打的一样站得笔直,他回头看了一眼被消防接手的火灾现场,视线定格在不远处一个摄像头上两秒,而后将保镖拉过来,低声吩咐:“去调监控,查到是谁放的火后直接抓起来,不用交警察,我亲自处理。”
保镖应下,顾栖川又瞪了一眼秦灼,道:“把他带走。”
秦灼不及反抗,就被两个保镖押下。
江宏攥着一纸鉴定结果跌跌撞撞赶来医院时,距离他让陆盏一个人去乐园已经过去了3个小时,3个小时里,他拿到了血缘关系99。999%的鉴定报告,也辗转从关特助那里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赶到病房门口时,顾栖川正在和医生交流,他后背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也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苍白疲倦。
江宏看到他们,一句话没来得及问,就想往病房走,顾栖川冲过去将这位长辈拉开了:“陆盏现在需要休息。”
江宏眼眶发红,话语结巴:“我…我看看他,我看看…”
“他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后脑动过手术,又吸入了过多有毒气体,医生也无法保证能不能清醒。”
江宏震惊又心疼:“后脑动…动过手术?!”
“江教授,你现在摆出这幅模样给谁看呢?”顾栖川看着满头白发的江宏,极力压着怒火,质问道:
“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和陆盏同行?是因为你跟他一起我才撤下了保镖!你怎么能放他一个人去那种人迹罕至的景区啊?我聘你回来是让你来圆陆盏的梦,不是让你来害他的!小灯是在你设计的房子里出的事!我难免要怀疑你无故爽约是不是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