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窗口,我坐下来,接着深呼吸,平静自己躁动的情绪。
红莺说过,夜家其他人上山,需要夜主允许。他们的出现,夜无云应该知道。
“夜无云提过他们要来吗?”我问雪。
“他只说蓝蓝会在新年夜到。”雪记得很清楚。
“从翼城过来,直升机的速度,三十分钟可到。他们出发时,夜无云还在和你说话。也就是说,他们没有通知他。”突袭?
“因为我们来了?”雪估计。
目前看,这是唯一的可能。我冷笑着说:“他们到想来兴师问罪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段夏雨迷惘得很。
“等。”我答她,“有一点我很放心,至少夜无云不会同意那些人在云音堡大开杀戒。”雪山之巅珍藏着他和母亲最美好的回忆,怎允许染血!
正说着,踏歌回来了。他看见段夏雨,略显惊讶。当我告诉他明明被关在三楼,海粟还活着时,他长长吐出口气。这两天过得太压抑了。
“虽然还没有单秋寒的消息,他可能和海粟关在同一个地方。”我推测。
“我看到蓝蒙来了。”踏歌那时刚进大厅。
“踏歌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我暂时不会找他,“你有收获吗?”
“我们处的位置,三面不通路。缆车站后的西面和房子背面都是绝壁。难免,刚才夜无云他们打猎上来的那片是缓坡,大概五十米高。但在往下游是陡峭密林,不可能爬上来。东面是群山山顶,延伸很远,可百米处就有哨岗,因为路很窄,两个人两间小亭子就挡住去路。”踏歌探查到的情况。
“所以除了缆车,直升机,只有不知通往哪里的山顶小路或许可以逃生?”我总结。
“我试着和哨站的人谈过,他们说不是不能过去,而是走到头时只有大片原始森林,蔓延一百多公里,人很容易迷路,最后死在里面。”踏歌加入自己的意见,“他们不像说谎。每隔一段路,就竖个十字架。据说是为了悼念迷失的亡灵。”
“他们没撒谎。”段夏雨立刻说,“那篇国家原始森林很大,就算最资深,土生土长的老人也不敢太纵深或攀太高。虽然说现在通讯科技都很发达,那片区域任然每年死好几个冒险家伙胆大包天的冒险者。”
“那条路不能用的话,只有直升机和缆车。”我认为段夏雨的话可信,她毕竟是这里人,“停机坪那个点不太好动,四面没地方躲。缆车一头好解决,另一头麻烦。只要被发现,中央控制台可以把缆车停在半空,接着就等被人扫成马蜂窝。”
“你们为什么想逃跑啊?”段夏雨是个医学天才,但绝没有玩阴险的细胞。
“找条后路,以防万一。”我说。
“我可不那么确定。凡是涉及到他家里人,弄得一团糟。”所以她才来告状。
“我可不那么确定。凡是涉及到他家里人,弄得一团糟。”夜无云单人走正途有什么用?身后一对人拖他的后腿,动不动方向就偏了。
“我同意。”雪当然感同身受,“直升机的可能性更大,我和杰都会开。如果有机会偷到钥匙,最好。如果不行,也有别的办法。”
“你还会偷东西?”段夏雨觉得很新鲜。
雪没回答。
我却是知道的。长在街头的他,偷只为了填饱肚子。一想到我那便宜老爹,哼,都是他的错。害得我们姐弟分离,和妈妈生死永诀。
“吃饭时,过来找你。”这么说完,他和杰到隔壁套房去了。
段夏雨拼命想粘上去,硬生生被雪天生的冰寒隔开一个门板距离。最后灰溜溜回到我这儿,说今晚要跟我挤一张床,怎么也不肯回楼上。我知道她怕孤单,所以就随她了。
从昨晚上飞机到现在,我没睡过像样的觉。躺在床上,抱着枕头,一份钟就沉梦。
又是那种寒意,就像有人把我浸在冬天的海水里,如千万根针刺的骨头脆疼脆疼。我想要翻身,才转半,手被人握住了。手心传来令我不快的痒感包围着的温度仿佛正在升温中的电水壶,从温热到火塘。
“放手。”我冷然着语气,却依然闭着眼睛。
“不放。”厚颜无耻的笑意,声音却好不朗快,居然掩盖住血液里的阴毒。
我身体的感官已经清醒,头脑也很冷静。这种情况下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