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里落下几滴眼泪,此刻看来分外讽刺,我对他摇头,“你不该答应他,也不该来救我的。”
黎奉脸色惨白,“无论如何,你总是我的妻子。”
他哑着嗓子道,“况且,我也有错。”
黎奉带来的人很多,没有我拖后腿,他们已经三三两两将闫海生那群人绑了起来,白清的身手原本很好,但因顾忌着闫海生手中的枪,动作难免有些畏缩。
但闫海生也被他逼得不断后退,已至窗旁,他忽然朝屋中的人大声喝道,“都他妈住手!”
他拿枪指着我,又顺着我指向旁边的黎奉,他面前一脸漠然冰冷的白清。
“让老子出去,”他咬牙切齿喝骂道,“你们死定了。”
他的表情狰狞可怖,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仿佛要生啖他们的血肉,“还有你,”他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阴恻恻道,“等老子出去一定划花你那张婊子脸。”
睿延表情木讷,他像是一个即将消散的幽灵,他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身体虚弱,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边。
他似乎随时都会消失,连闫海生也没发现他慢慢靠近的行迹。
闫海生还在说着咒骂我的话,我不禁有些胆寒,瑟瑟地发着抖。
“去死吧!”睿延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他咬牙朝闫海生喝道,我都不知道他身体里还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气,闫海生更是错愕不及。
他竟奔过去直接将闫海生从窗户边一把推了下去,闫海生脚下一滑,满脸惊慌失措,想扶住什么来稳住身体,可身后空无一物,这种棚户区的旧房子是没有做防护栏的,下面几家正好也没有,他最后只来得及朝屋中再开出一枪,便直直坠落下去。
那枚子弹打中了窗框,又顺着窗檐弹向了地面,幸好并没有击中什么人。
他放声大喊救命,只是这声音很快也断了。
这里是六楼,落下去不死即残,他带来的那些人被这些变故惊住,一时竟忘了和黎奉的人还手。
我看着睿延,他正哆哆嗦嗦趴在窗边往下看。
“他死了。”他牙齿打颤,抖着声音问我,眼睛里含着泪,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但他现在恐惧的根源已死,他以后再也不用感到恐惧了。
我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看向下面,也发着抖。
“死了。”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