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经过洛尘和洛颜轮番的祸害,洛风从原来弱不禁风的小乞丐蜕变成了一个神态坚毅的阳刚少年。少年五官仿佛也长开了一些,变得更加冷酷沉稳。
君青和君蓝好久没见自家主子,主动揽过了送洛风来清风茶楼的任务。云落雪看到她们自是免不了一番亲热。不过当看到面前脱胎换骨的少年时,却有些若有所思:
“我们以前见过?”
上次他脸上脏兮兮的,她根本就没看清楚这孩子的模样。现在一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不是原主,而是她。
“回主子,之前属下快饿死时,您恰好路过,曾给过属下一些吃食。后来……属下曾无意中听您说过您叫洛天。”
洛风低着头,不敢确定如果主子知道了他曾经跟踪过她,并且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为了灭口杀了他?
原来之前跟主子上街时感觉到的若有若无的视线是这小子啊。枉费主子当时看他可怜还给了他吃的,这小子却不动声色的跟踪她们。君青想着就摸上了袖中的匕首,这小子肯定已经知道了主子的身份,留不得。
云落雪伸手制止了君青的动作,把玩着手中的无情,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这么说你是为了报恩喽?”
“是”
“只为了两个馒头?”
“我……”
“洛风你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我说我不能帮你报那血海深仇,你还会跟着我吗?”
“嗯?程世子爷?”
洛风震惊的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说出他身份的女人,不禁有些结巴: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只要查到你的行动轨迹,你的身份就可以基本圈在一个范围内。毕竟一个乞丐谁会关注宫里的人呢?”
“虽然你居无定所但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的,譬如你是六年前出现的,而六年前发生的大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护国公府通敌叛国被满门抄斩。所以……”
洛风忍不住握紧双拳,青筋爆起,随后嗤笑一声:
“什么通敌叛国,都是狗皇帝为了掩人耳目找的借口。那个无耻的小人仅仅只是因为父亲婉拒了姐姐入宫的要求,就授意别人泼了那么大一盆污水,灭了我护国公府满门上下一百多口。”
“当年若不是我的小厮忠心为主,趁乱扒了我的衣服,把我埋在尸体之中,我也不可能苟活到现在。”
君青和君蓝对视一眼,难怪之前主子让她们查时牵扯到六年前护国公府灭门时就不让她们查了,原来竟然是这样。
老皇帝居然因为人家不让女儿入宫,就授意诬陷忠良通敌叛国,灭人家满门,还真是……唉,苦命的孩子,真不知道当年这个才六岁的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是怎么活下来的。
“唉,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君蓝看着自家主子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抬头望天的样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这痛苦压抑的气氛。
云落雪瞪了一眼偷笑的君蓝,转身拍了拍洛风的肩膀: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世子爷,我不会劝你放下仇恨,但你也要知道,你再耿耿于怀那也是回不去的过往,再念念不忘那些你在意的亲人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与其放在心里折磨自己,还不如换个活法,去折磨别人。”
洛风顺从的点了点头:
“嗯,主子说的对,我现在正在换个活法,所以还请主子收留。”
云落雪突然感觉有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怎么说了半天又绕回来了。
“哪怕我不能帮你报仇?”
洛风听罢立即单膝跪地,脸上满是坚定。
“就像主子说的,若是坏人无人能除,那么肯定自有天收。所以不论洛风日后大仇能否得报,世上都已再无程世子,而只有洛风。”
“洛风愿一直跟随在主子身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虽然洛风现在还很弱,但总有一天会成为主子最合格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