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右肩,踉跄几步后有些站不住了。“殿下,您不要去了,余毒未清,不可去云国!”李大人神色悲戚,“如今三皇子逼宫,您不能走啊!”“我必须去,我答应他了。”霍寻快速点了自己的穴,让自己没有那么虚弱。“一日,只需一日,我一定会回来。”霍寻何尝不知三皇子虎视眈眈,可他必须要去。已经是五年后的同一日,他必须如约而至。霍寻笑了笑,深邃的眼眸泛着涟漪,五年后的小仙子,怕是已经长大了些吧。他犹记起将桑落抱在怀中时的那种触感,让他心中软成一片。这次,他一定要带桑落走。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天还未亮,霍寻一路躲避追兵,最终在艰难中出了城。他骑着马一路向西,眼中只有云国。五年未见,你还好吗?高兴的同时却有些担忧,桑落所处的境地,他一直都知道,所以格外担心。他不敢去想,如果有人想害桑落,并且得逞了,他该怎么办?心中升起戾气,霍寻眼中的杀意四溅,让人看了心惊。不,他不允许,他也不相信。桑落一定还活着。几个时辰后,霍寻风尘仆仆,他披着斗笠,终是混进了城。看着云国街道,霍寻却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桑落还记得他吗?那个已经答应嫁给他的仙子,在等他吗?过去五年,十六岁的霍寻褪去稚嫩,那意气风发也变得沉稳,深不可测。大费周折后,他终是进了云国皇宫。霍寻抚摸着身旁的红瓦,眼中全是恋念,等我。突然响起脚步声,霍寻隐匿身形,神色晦暗不明。“诶,那冷宫中的皇子又被处罚了?”“听说快不行了。”“长着一张妖孽脸,真是白费。”“那你是没见过他母亲,云国出了名的美人,可惜最终以罪奴之身入宫为婢,又被皇上看上了。”“红颜薄命啊。”“别聊了,快些走吧,迟了又要挨骂。”霍寻听出这些宫女说的是谁,那双阴翳的眸子慢慢眯起,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之色。他的仙子,居然被这样对待。不可饶恕,不可饶恕!滔天怒意如烟雨般朦胧在他周身,就像地狱里的血修罗。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桑落。他飞身前往当初相见的宫殿,却空无一人。如果他没记错,云国皇宫应当只有这一处冷宫。霍寻将后宫翻了个遍,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心口传来刺痛,霍寻心知是余毒复发作了。他吞下药丸,擦去嘴角的鲜血,强行撑着继续寻找。直到天黑,霍寻一刻也没有停下,他四处打探,却依旧没有桑落的消息。霍寻近乎疯魔,在哪?到底在哪?天空降下剧烈的雷声,布满乌云的天,下起了暴雨。这无疑是雪上加霜。霍寻不甘,不肯放弃。然而,却有人来寻他了。“殿下!我们快回去吧。”霍寻认出那是他的侍卫。“再等等。”这声音极其沙哑,带着一丝悲伤。“殿下!再不回去,皇后娘娘就真的要被处死了!”听到母后的消息,霍寻猛然抬头,眉梢全是寒意,“什么时候?”“明日一早。”霍寻后退几步,沉默良久。“属下恳请殿下回去,商议要事!”耳边暴雨不停,雷声仿佛在嘲笑他。心脏疼的已经麻木,再无知觉。“属下恳请太子殿下回江国!”“走吧”良久,霍寻在雨幕中垂头,漆黑眼眸中,什么也没有。“走吧。”霍寻再次重复,他最后看了一眼云国深宫,那萧瑟之景,让他的心在滴血。他又要留桑落一人在这里了。他的无能,让他永远不能得偿所愿。已经十三岁的桑落,忘了他吧。他是个无能,且痴心妄想的卑劣者。遥城的大海霍寻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他皱了皱眉,张开了双眼。刚睁开眼在加上房间里有些黑。他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能看出是个人,却看不清楚具体是谁。要是别人一睁眼看到这种情况,怕是早就吓飞了魂,偏偏这人是霍寻。他眨了眨眼,侧头后直接将头顶的人脸推开。“嘶。”是个人,还是个熟悉的人。“皮痒了?”霍寻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意。他半坐起来,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将头发向后撩起。“真粗暴。”牧知意揉了揉脸,“至于吗?”“你来干什么?”霍寻靠在床上,白色居家t恤显得他整个人都很随和。牧知意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拿手机去拍霍寻。一边拍,嘴里也不闲着,“啧啧啧,还没见过你这样。”牧知意肆无忌惮,左拍右拍,甚至不怕死的向下拉霍寻的衣领。“这要是流露出去,怕是所有人都大为震惊吧。”霍寻冷眼看着他,“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马上就会因为我的拳头足够硬而震惊。”牧知意:“没必要威胁我吧。”牧知意把照片给霍寻看,“你自己看,你这样活像被人睡了,事后还不知道是谁。”“你这衣领一拉,露着锁骨和肩膀,我看也别做攻了,直接给人当受得了。”牧知意口无遮拦,“要不是我不好你这口,早就先爽爽了。”他得意洋洋的神情戛然而止,顶着霍寻看死人的目光用手扇了扇风,“哈,哈哈,还挺热,热的我都说胡话了。”他掩饰的拉开窗帘,顺便打开窗户,“不错,挺凉快的。”“别废话了。”霍寻收回目光,下床倒了杯温水,“找我什么事。”“额,就是,这个假期的事”牧知意刻意摆出犹犹豫豫的模样,“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可以。”霍寻答应的干脆。“真的?”牧知意假装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你”“两年别找男朋友。”“加班,必须加班。”牧知意变脸变得极快,“加班挺好的,我愿意为公司付出一切。”霍寻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看上的?”“也不算是吧。”牧知意坦白,顺便问些事情,“在观察。”“安羽书?”“我去,你怎么知道?”牧知意惊讶了一瞬,然后似乎猜到了什么,“你看见了?”“嗯,你和安羽书一起进来,然后又一起走了。”霍寻换了件衣服,道:“我当时就在二楼。”“你不厚道啊,也不知道叫我?”牧知意又作死的去扯霍寻的衣服,“我还有事找你呢。”霍寻神色格外平静的盯着那只手,后者立刻放开,但还在喋喋不休。霍寻打断他,“我要是叫住你,你还怎么和安羽书约会?”“行吧。”牧知意翘着二郎腿,“这件事就过去了。”“我提醒你,你要想和安羽书在一起,最好把那些花花心思收了。”霍寻背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他是安家的人,虽然安家不足为惧,但无缘无故的,没必要结怨。”“我早就猜到了。”牧知意叹了一声,“我没想好。”“快三十的人了,该收心了。”霍寻手指夹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着,“我感觉你配不上他。”“还好几年才30呢。”牧知意没好气的道:“虽然我是花心,可我还是个处啊,干净的很,怎么就配不上了。”“安羽书因为自身经历有些自卑,他很敏感,如果付出感情,恐怕永远都不会变心,如果你只是玩玩,就不要祸害他了。”霍寻目光深沉,他看着外面的天,眸里却什么也映照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