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了,说些开心的吧,阿爹你们在信里不是说三姐她成亲了吗,快给我具体说说,我这三姐夫人怎么样?对我三姐可好?”
说起这个黄长植就来劲了,道:
“三娘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丫头倔得很,原想着一个人守着你荷花婶过一辈子的,谁曾想这缘分说来就来了,你三姐夫是个镖师,之前出门押镖总要从我们家客栈经过,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看对眼了。”
白氏抢过话说道:“还好是你三姐夫够主动,不然这两人还能再拖上个几年,你三姐夫虽说比三娘她长了七岁,但身强体壮的,是个能撑起家的人”
“哦,那三姐夫今年也有二十七了吧,这在我们那可算是大龄了,三姐夫家莫不是有什么隐情?”黄寄北问道。
白氏说道:“你三姐夫也是个苦命人,三岁就没了亲娘,亲爹当年就娶了新媳妇,他从小跟着后娘讨生活没少受罪。你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却是个憨的,出来做事后赚的钱都给了家里,他二弟的小孩都七八岁了,他还是单身一个,这后娘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拖着他,你三姐夫又是个念亲情的,老黄牛般的为家里奉献了二十几年。”
“若是这种性子,我三姐可看不上的吧。”黄寄北说道。
“你是懂你三姐的,若你三姐夫一直这样,你三姐断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这种人虽是可怜,也是自己不争气,庆幸的是自从你三姐夫五年前进了镖局见了世面后人就变了,不再给家里贴补银子,也慢慢的和那一大家子断了往来,自己也挣下了一份家业。”白氏说道。
“看来我这三姐夫是个有后福的,他们夫妻俩都是有主见的,人生经历上也算是同病相怜,我这也就放心了。”黄寄北点头说道。
黄寄北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小村庄里的农家子竟能有如今的成就,黄寄北的经历也算是给天下读书人又打了一剂强心针,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黄寄北现在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虽说县令也是七品的官,但京官地位实质上都要比地方同级别的官高的,除非是一些封疆大吏。
黄寄北原计划着回到苍梧县后快速料理完家业就回京城的,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自他回家以来,登门拜访的人那是络绎不绝,当地的官员们是不能不见的,毕竟这是人家的管辖范围,前来求教的学子是不能不见的,无论你如今地位如何,终究是读书人出身,在学子间的名声就很重要,此外,黄寄北自己深知求学的艰难,故对真心来求教的学子们也是倾囊相授。
重头戏当然还是祭祖,虽然黄寄北自己没有什么宗族观念,但身处这个时代,就得入乡随俗。祭祀仪式上最高兴的要数黄老爹了,他这辈子再无遗憾了,就算是到了下面也能和祖宗交代了。
黄寄北原还担心黄老爹和老王氏会不会吵着要跟他们去京城,然而黄老爹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他如今在杨家庄的日子过的舒服极了,去到哪都被人敬着,每年黄长植他们给的孝敬也足够他们过的舒舒服服的,何必跋山涉水背井离乡呢,他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好活的了,就留在这黄家庄,挺好的。
老王氏倒隐约有这个想法,但黄老爹不发话,她也不敢说什么,她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太过了,和这个三儿子自己没留下什么情分。
眼看着假期不多了,家里的产业也要尽快处理了,黄寄北和黄长植夫妇说了自己的计划。
“阿爹阿娘,在京城的那一年我靠着书法和话本也攒了不少钱,再加上以前家里攒的这些,应该够我们在京城重新开家店的。”
“二郎,我和你阿娘也是这样想的,你高大叔家的店现在生意是真不错,到时候我们也开一家,也算是有了生计了。”黄长植说道。
白氏将一个匣子递给黄寄北说道:“二郎,这里就是我们家的全部家当了,地契、房契还有这些年攒下来的一千五百两银子。”
黄寄北听到一千五百两这个数字是惊讶的,爹娘竟默默攒下了这么多银子,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心酸,这些年为了供他读书,爹娘这是有钱也不敢花,仍是过着节俭的生活。
黄寄北把匣子推回给了白氏,道:
“阿娘,这钱还是你收着,我们家是你当家,这家当放在你手里我和阿爹才安心咧。”
“行,阿娘帮你收着,等以后你成亲了再交给你媳妇。”白氏笑着说道。
“二郎,这些年我们家陆陆续续的也买了不少地,如今已经有五十亩水田二十亩旱田还有十亩山地,这些这些年一直是佃出去给人种的,地是家的根本,我打算后面还是佃出去,以后就让你二伯帮忙打理收租的事,地里的事你二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这个人在有些事上糊涂,但在涉及土地的事情上,是不敢乱来的。”黄长植说道。
“阿爹这样安排很是妥帖,就按阿爹的话做吧,说完了地再来说说我们这家客栈吧。”黄寄北说道。
“二郎,关于这客栈我也是想了很久,阿娘实在是舍不得,这不仅是客栈,后院还有我们的家,这一砖一瓦都是我们一家人看着盖起来的。”白氏说道。
“阿娘,我也不舍得把客栈卖掉,我是这么打算的,把客栈给荷花婶婶一家打理,以后每年的收益五五分成,三姐夫镖师这活总是不安稳的,他出门在外三姐也跟着提心吊胆的,不如辞了那份工,帮着荷花婶婶一起打理客栈,这样一家人团团圆圆的。”黄寄北说道。
“二郎,你这个想法妙呀,这样一来我们的客栈留下了,荷花他们一家也有了生计,客栈紧挨着二娘一家,到时候两家守望相助,是再好不过了。”白氏激动地说道。
“阿娘,只不过还是要问问三姐夫的意思,我们擅自做主总是不好的。”黄寄北说道。
黄长植道:“这事交给我,我去和他说。”
三娘一家听后皆是万分欢喜,只是觉得这五成的收益给的太多了,说什么也不答应,黄寄北劝道:
“三姐你便应了我们吧,以后每年还得劳烦三姐夫把佃租和客栈的进项送到京城,这也算是补贴给他的辛苦费了。”
“二郎放心,押镖这事可是你姐夫的老本行了,一年两次,保准给你们办得妥妥当当的!”三娘黄小梨一脸骄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