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他,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这个尚未及冠,目光异常坚定的俊美少年身上,皆是一脸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任谁都看的出,陆晏当时拼死讨回来的圣旨不过是长公主求了今上的权宜之计,拿来哄儿子的,没有人当真。
他是什么身份,本朝最尊贵的长公主的儿子,即便是真的是混世魔王又如何,京城的贵族们照样趋之若鹜。
更何况,他显然没有传说中那样的胡闹,怎么看都是知书识礼,有情有义的好男儿。且他还生得如斯模样,说是貌比潘安也不为过。
娶姜阮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年仅十八的陆晏便成了一个鳏夫,即便是将来想通了再娶,那也是继室。
继室是什么?
是永远比正妻矮一头的人。
与陆晏家世同样的人家,谁会把自己花儿一样的闺女嫁给他。
姜易之冷哼,年轻人不知所谓,凭一时义气。
他倒要看看,长公主肯不肯答应让他迎娶死去的女儿。
陆家会不会大开祠堂,大张旗鼓的将一个牌位迎进去。
就算长公主肯,迂腐的陆俞难道肯?
笑话!
总之,他绝不相信,这天底下会放着好好的如花美眷不要,去娶一个冷冰冰的牌的傻子!
阮老太公盯着陆晏看了许久,直到陆晏再次重复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拄着拐杖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屋外晴好的天。
良久,他回头重重拍了拍陆晏的肩膀,老怀安慰道:“阮阮的眼光比我那个傻女儿好大多了!”
这句话,说的实在太狠,姜易之只觉得自己耳朵脸火辣辣的疼,再也装不下去,脸直接黑了下来。
阮老太公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目光最后停留在姜明允身上,道:“阿允,你留在长安城内,我回去给阮阮准备嫁妆!”
“孙儿领命,您,您不去看看阿姐?”姜明允还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此刻视线都黏在陆晏身上。
这个姐夫,他实在太喜欢了!
阮老太公摇摇头,神情哀伤道:“我已经送走了我的女儿,不想再送她的女儿,你替祖父看看。顺便替我告诉你阿姐,就是天塌下来,有外祖父帮她撑着,下辈子,若有缘份,我还做她的祖父。”
他说完,也不待所有人反应,就拄着拐径直往外走去。
阮家的人皆起身向姜老太君请辞,谁也没看姜易之一眼。
姜易之每次看见阮家的人来,总觉得头上顶着一团永远散不去的乌云,现在见他们就这样走了,心里压着的那口气儿终于舒坦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不孝子,心想:吃里爬外的东西!
没关系,他还有阿远,那是他与阿玉的儿子。
他们亲自抚养的,最是孝顺听话明理。
他背着手冷冷看了一眼一直护着怀里的那只小猫的陆晏,嗤之以鼻:“玩物尚志!”
走在最后生的俊朗的中年男子是阮府管家,见自家的主子走了,从怀子掏出一本厚厚的手札,递给姜易之。
姜易之一脸疑惑,蹙眉问道:“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