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愉看着他,压着心头的怒火,问他:“为什么英语是零分?”
即使不去看江愉,沈笑也知道他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
沈笑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答案太荒谬了。可是,他必须回答,他必须给江愉一个答案。
他知道江愉不会再打开电脑了,于是松了手。
“最后一堂我没考。”他没有停顿,没有给江愉开口的机会,紧接着说,“他们出事了。”
“谁?”江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笑双手掩了面,没说话,而江愉心里却隐隐有了不安。
过了很久,久到江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程哥贩毒被抓了,”沈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年年突发脑瘤需要监护人签字。”
这消息让江愉震惊,然而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愤怒。
被压制的怒火直窜脑门,烧得江愉腾地一下站起了身。
腿脚撞上茶几,把水杯晃倒了,在清脆的响声中,江愉的声音冷得发凉,一字一句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所以你就没参加考试?!”
江愉自以为是理性的人,而此时或许早就没什么理智可言了,他的理智在听到沈笑最后一堂没去考的时候就已经被怒火吞噬得一干二净了。
江一洲曾告诉过他:怒火会剥开人的本质,揭开人最尖酸刻薄的一面。
江愉不以为然,可当他说出那句“沈笑,你为什么非要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而搭上自己的人生”的时候,他信了。
江愉愣了。
沈笑错愕地看着他,还没说话,拳头却早已朝着江愉砸去了。
江愉踉跄了几步,沈笑一把拎住他的衣服,挥着拳头再次砸来,却在距他脑袋几寸的时候猛然停下。
沈笑的拳头被捏直响,额头青筋暴起。
他红着眼睛看着江愉,眸里脸上是不可思议,是愤怒不已,是悲伤痛楚。
各种情绪密密麻麻的交织成网,勒得沈笑的声音都在颤抖,“谁是不相干的人?!谁他妈是不相干的人?!江愉你告诉我,是程书墨还是余年?!!”
少年就是这样,骄傲自大不服输,即使心里意识到自己错了,嘴上却还是不饶人,以为这样便可挽回些什么,却殊不知这样更加伤人。
“好,就算他们不是不相干的人,就算他们出事了,你又能做什么?”江愉的声音真的冷到了极致,“手术签字沈院长不可以签吗?你不可以考完了再去看程书墨吗……”
“你以为是我想这样吗?!”沈笑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他无力的松了手,眼神虚无。他看了江愉很久,再次开口时,早已是抑制不住的哽咽,“我也不想这样。”
我也不想自己的努力都成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