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刀没有现出身形,他站在附近的一棵树上,抱着手臂静静地看。只见下方那因为激战而有些狼狈,却不减俊秀的少年将军对着他的不起说道:“在下乃镇北王麾下偏将独孤绝。”女装大佬差点没给他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都姓独孤了,还给他起名叫绝,镇北王真是比他师父昆仑之主还不会起名。作者有话要说: 魔刀:没想到我随便讲的一句话他都记得。魔刀:感动!愧疚!想弯!小城故事(三)独孤绝不知道面前的人正在吐槽他的名字,只对这少女说道:“谢仙子出手相救。”楚云非记得现在自己还是女装打扮,开口的时候用的依然是少女的声线:“不必客气。”说完,目光便落在了这群人身后的马车上。独孤绝看到“她”的动作,心中有些警觉,开口问道:“不知仙子是否收到我们的驰援请求,特意赶来解围?”楚云非收回目光,“哦”了一声,随口问道:“你们向瑶池求援了吗?”见这少年将军点头,他才随便找了个理由扯谎道:“我在这附近执行任务,没收到什么消息,只是看到这边魔气冲天所以才过来看看。”众人看“她”以下巴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马车,眯着眼睛问道:“马车上是谁?镇北王?”没有人开口说话。如今全天下都知道,镇北王与天山之主一战,身受重伤,然而他从边境离开的事却没有几个人知道。独孤绝命麾下的将士准备了几辆马车,分了几个路线离开,没有人准确知悉这几辆马车中到底哪一辆里载着的才是真正的镇北王。眼下他们刚刚脱离绝境,独孤绝在这安静的山谷之中看着“她”,无法判断这美得让人有惊心动魄之感的少女是否真的是瑶池弟子。同样的,也不知“她”来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但所有人都知道,镇北王在马车里的事实瞒不过“她”这样的修真者。少年握紧了长戟,哑声道:“没错,义父他确实在我们身后的马车上。”只听这少女说道:“哦。”系统早就提示他人在马车上了,楚云非不过是假意地问一问,便换了个语气,说道:“他的情况很危急。”少年将军脸上的神色一黯,在他周围,那些精兵也抿起了唇,脸上神情也疲惫而凝重。只听眼前的少女说道:“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他的神魂现在应该很虚弱,正在崩溃的边缘。”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将军的目光凌厉了起来。“她”说得没错,他们在边境确实请了修真者来看他义父,对方也是这样说的。只不过眼前的少女是突然出现,又没有接到他们的求援,也根本就没有见到他义父,为什么“她”会知道这种事情?楚云非只看他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众人只见“她”站在原地,以少女的声线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怀疑我为什么不用看他也知道?原因很简单,你义父是跟天山之主交手受的伤,伤人神魂就是天山的最直接的攻击手段,他昏迷不醒,定然是因为神魂受损。”独孤绝谨慎地道:“就因为这样?”“否则呢?”楚云非反问了一句,然后说道,“天山的手段在修真界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们不知道,只不过是因为你不是那个世界里的人罢了。”少年将军明显因为这话而动摇了,他的眼中慢慢的露出了希冀的光芒,问道:“不知道瑶池可有办法救我义父?”楚云非知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瑶池弟子,也不解释,只说道:“瑶池没有解决的办法。”顿了片刻,又道,“你若是去向昆仑求助,昆仑之主或许能够帮到你。”他看少年听了这话,握着兵器咬住了牙。显然,他也知道昆仑路途遥远,不比瑶池就在人境,要上去的话还要有地图,还要等时机。少年将军正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赶回京都,上门去请求兵部尚书商峻出手,又听眼前的少女散漫地道:“就算让你们找到了上山的路,昆仑之主目前正在外云游,下落不明,你们去了昆仑联系不到他,也一样没有用。”他说的是真话。昆仑到了这一代,总共连掌门在内也就七个人,其中一个在闭关,五个在外游历,还剩下一个三四岁的小童在门内洒扫。而昆仑首徒正男扮女装,站在这里跟他说话。少年将军哪会想到面前站着的瑶池少女就是昆仑首徒商宁,只痛苦地想道,难道就没有办法能够救他的义父了?难道自己就只能看着他的神魂一天天衰弱下去,最后死亡?他正为自己不是修真者,对他们的手段一无所知而感到痛苦,眼角的余光就瞥见站在面前的少女手中出现了一颗灰蒙蒙的珠子。“她”清亮的眼眸里倒映出他们的影子,对他说道:“我有办法救你义父。”魔刀站在树上,看着做女装打扮的少年将那颗定魂珠拿出来,然后伸手抚过了自己的嘴唇。他的不起要用定魂珠去大齐的守护神,需要灵力催动,于是在离去的时候又向他借了一次灵力。魔刀放下右手,不再去想少年唇上的触感。他看着那少年将军神色微变,再三挣扎之后才示意身后的人让出路,带着这少女向着马车走去,打算赌一次了。马车上低垂的帘子被掀开,楚云非第一次见到这个名震天下的战神。只是他一掀开帘子,就感到一阵寒意迎面扑来,身上来自魔刀的灵力自动作出反应将他护住,才令他没有被这透骨的寒意侵体。这车厢里的温度简直是冰天雪地,若是凡人待在里面,只怕不到片刻就会被冻僵。他保持着掀开帘子的动作,探寻地看向了身旁的少年,独孤绝说道:“我义父从昏迷之后就无法控制他体内的力量,于是寒气外放。”事实上,独孤辰在清醒的时候也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本源之力,指尖触碰到何物,表面都会迅速蔓延出冰霜的痕迹。这是为什么他总是戴着手套的原因。独孤绝看到少女露出了然的目光。修道之人到了这一步,体内就已经如同开辟一个单独的世界,内里会积聚不同属性的本源之力,镇北王独孤辰也是如此。他的一头长发尽数转成了银白色,便是在修行过程中,部分本源之力无法收束而外泄的表现。少年将军看着“她”钻进了车厢里,然后也跟了上去。像昆仑瑶池这样的门派,弟子会以特殊的功法收束这些不同的力量,然后对丹田不断加以稳固,避免本源之力外泄。楚云非看着躺在马车中的独孤辰,目光在他俊美的面孔上掠过,在他银白如霜的长发上停留了片刻。他并没有这样的功法可以修习,由于血脉的限制,天下所有门派的功法都无法适用在独孤家的后代身上。从踏破武道巅峰之后,一切都是凭借他自己的悟性摸索出来的。楚云非对这样的人向来佩服得很。他想着,伸手在座椅上摸了摸。这一路条件肯定不怎么好,连马车也是匆匆准备,不过他一上手便发现这马车外围看起来虽然简朴,但是内里还是非常舒适的。只是因为温度太低,连垫着被褥都被冻得干冷发硬。镇北王就躺在马车中,闭着眼睛,仿佛陷入沉睡,只是寒气从他身上不断地散发出来。楚云非看着他,想道,世人都传说他是个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独孤家的颜值都很高,他见过当今的皇帝,眼前的人跟皇上长得有七分相似,只不过他那坐在金銮殿上的侄子已经是个中年人,而他这个做叔叔的看起来却还是青年的模样。显然是在三十岁之前就已经突破了人间武道的极限,进入了另一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