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航从工事中爬出来,打亮一支强光手电筒。
在手电筒的光柱下,脸色苍白的邢辰迷起了眼睛,右手紧紧握着狙击步枪:&ldo;快,还有一个在对面四楼左6窗口,小心,他们是数字化步兵!&rdo;
董航没有说话,将电筒放在地上,从急救包里取出一个麻醉注射器扎进在他的左肩:邢辰的左臂从上臂的下端已经不见了,狙击枪的重弹把他的胳臂从手肘处撕裂、炸断,只余下血肉模糊的残臂。
&ldo;干掉他,不然天台上的火力点就恢复不了。&rdo;邢辰想将狙击步枪交给董航,但重伤的他没能举起沉重的步枪就昏了过去。
董航伸手取过狙击步枪:&ldo;海岛,给他包扎好伤口,送他下去!&rdo;翻身钻进了工事。
洪海岛撕开几块急救包,才勉强将邢辰的流血制住,他从邢辰的腰间取下两个满满的狙击步枪的弹夹,丢给了工事里的董航:&ldo;掩护我,我要下去了!&rdo;
他将邢辰抱在怀里,看准楼梯口奋力滚了过去;一颗127的子弹在他刚刚滚过的水泥地上炸开。飞溅的碎片在他的脸上和胳臂上划开了浅浅的血口。
几声沉闷的枪声,紧接着就是爆豆样的枪声在天台响起。
当对面的狙击手对着洪海岛开枪的时候,强烈的枪口焰让正在寻找目标的董航发现了躲在水泥墙后面的敌人,在16倍的瞄准镜中,敌人那模糊的身影被十字线压个正着,手指的力量扣动了枪机,一发,两发,三发,强烈的后坐让他的肩膀发涨发痛,但瞄准镜里的敌人身上爆发出点点明亮的绿光,重重向后撞在墙上,然后就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随着董航的枪声,天台上的所有武器一起开火,对面的大楼腾起了火焰。
洪海岛肩着邢辰,在暗淡的火光下走下楼梯,从纷乱奔跑着的人群里穿出大楼,走向设在地下室的救护中心。
成群的战士扛着武器或者弹药箱,在阵地之间奔跑着,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前线和后方,墙外就是敌人。
一群战士在厂区大楼前的草坪上摆弄着几门迫击炮,还有几门轻型的火箭炮也在调整着射角。
几个医护兵看到了背着伤员的洪海岛,立即奔上前来接下了昏迷着的邢辰,抬进了救护中心。
洪海岛在旁边一个水龙头上接了壶水,大口大口的灌进干渴的喉咙:紧张的战斗让他感到极度的需要水份。
一群人从一间地区厂房里排着队走出来,在几个战士的带领下走进了黑暗中:那是又一队后撤的平民和伤员,但因为兵力的紧张和不引敌人的注意,只能分批在护送分队的带领下撤走。
&ldo;海岛!&rdo;干涩的声音。
&ldo;颖?!&rdo;洪海岛转过身。
身着不和身的作训服,胳臂上带着红十字袖套的甘颖站在他的身后,在暗淡的灯光下,疲惫的面容更加憔悴。
&ldo;你怎么还没走?&rdo;洪海岛轻拥着她,走到一个阴影处。
&ldo;医护人员不够,我们要在最后一批中走,你什么时候走?&rdo;甘颖伏在洪海岛的怀里,身体微微发抖:&ldo;我好怕&rdo;
&ldo;别担心,你看,这么久了,我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放心好了。&rdo;洪海岛拍拍她:&ldo;你自己倒是小心点,昨天要不是邢老大他们,你多危险?&rdo;他想起什么,从腰间摘下一柄9军刀:&ldo;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你带上,小心点。&rdo;
甘颖将刀放进口袋:&ldo;你不是在天台吗?怎么下来了?&rdo;
&ldo;我是送邢辰邢老大才下来的,他被鬼子的狙击手打伤了。&rdo;
&ldo;真的?那我去看看他。&rdo;甘颖揉揉鼻子:&ldo;你千万小心点啊!&rdo;
洪海岛和十多个个扛着弹药箱和火箭筒的战士冲上天台的时候,十多枚icqw发射的25杀伤榴弹和高爆弹在天台上爆炸,纷飞的弹片在钢板和水泥地上爆出点点火花,刺鼻的气味和爆炸的烟雾笼罩了天台。
惨叫和呼喊救护的声音乱糟糟的,只有不多的几只枪还在射击。
洪海岛跑到他所在的枪堡里那,已经半倒塌的枪堡还在冒着烟,一个战士扑倒在已经歪倒在一边的榴弹发射器上,倒塌的沙袋让工事里插不下脚。而董航和康世富全找不到在哪。
洪海岛上前将倒在发射器上的战士抱下来,血肉模糊的他已经牺牲。
扶好发射器,从没有打过这个的洪海岛试着拉开枪机,一颗榴弹从弹膛里跳了出来,弹带还好好的压在弹膛上。
他正要对下面疯狂进攻的敌人开火,却听到沙袋下面响起几声沉闷的枪声:是狙击枪特有的声音,还有人活着!
他放下武器,拼命的把乱堆在一起的沙袋搬开,在爆炸的闪光下,董航和已经清醒了的康世富正爬在那个不大的射击口那开着枪。
火箭弹发射时的强烈的光芒照亮了天台,刚刚上来的十多个扛着火箭筒的战士同时对下面的敌人发射了杀伤弹,80的超口径弹把敌人的进攻路线炸成了一道火墙。
远远的,从南方传来隐约的呼啸,数百枚122的火箭炮弹在敌人的占领区爆炸;半个城区成了火焰的乐园。
敌人退回去了,留下的是燃烧着的房屋和装备。
敌人的撤退是出乎战士们的预料,敌人出其不意的攻击让预设的防线岌岌可危,敌人强大火力和攻击力让民兵们感到了恐慌。就在防线就要被敌人突破的时候,我军的炮火支援使敌人误以为我军发动了全面反击而匆匆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