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的白天,街道上的人还没有晚上来的多一些。
人类是天生惧怕夜晚的,黑夜里无论什么动静都会是致命的危险。恐惧是最原始的情感,驱动着人类将黑夜与死亡挂钩,把它拟定到与生俱来的顾虑当中。
可灯火的出现,照得夜晚的危险无所遁逃,极大程度的杀死了黑暗给人类带来的恐惧。人们开始将黑夜划入囊中,把白天的事情带到夜晚。日复一日,夜晚甚至比白天还要亮堂得多。
收税的行动还在继续,械人的团队里又增添几名衣衫褴褛交不起税的穷鬼。
“怎么?要不进部队当当杂役?至少能给你免一半的税呢。”格列佛面对着收税时遇到的不情愿,嘴角一扬,轻蔑又戏谑。
那些不甘心的人听到“杂役”二字,都纷纷闭上了嘴。说好听是杂役,说难听就是军队里的械人,甚至比其他械人还要多几份挨打的工作。
见没人再说什么,格列佛挥了挥手,部队整齐划一地排列在格列佛的身后。
税收官部队的金色靴子踏在巴菲特的街道上,铮铮回响生根到地底……
……
巴菲特的下水道里,两个人影正在缓慢前进。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很特殊的小虫,小虫的头部长有一个粗壮的犄角,腹部有一块发光的皮肤。
“抓住角,用手指挡住荧虫的眼睛,它就会以为四周很黑,会拼了命发光。”
两人走走停停,听着脑袋上传来的脚步,矮小的人影停了下来,手指在尖尖的嘴巴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直到军队的声音远去,铁尾才重新活动起来。
“还没问小哥你怎么称呼呢?”铁尾转过头,露出他自认为和善的表情,可昏暗的下水道里,荧光幽幽照着他脸上的毛发,显得有些瘆人。
“我……我是张宇。”未名随口胡诌着,借用了之前梦里的角色名。
“好怪的名字,听起来像路人。”铁尾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他能理解,面对陌生人用假名字合情合理。
“我估摸着我可能知道你们要叫【监狱】的原因了……”未名看着自己满手的脏污,再看看四周的臭水,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还好意思摇头?”嘴巴吐了几口粘在嘴边的污泥,接着声音对着铁尾:“老鼠哥们?要不具体说说,你口中的阿婆为什么需要我们这样的外人来拯救巴菲特?”
“说谁老鼠哥们呢?”铁尾没好气的说道,顺手把用的有些精疲力竭的荧虫收了起来,转头拿出另一只新的荧虫继续充当光源,“阿婆是我们【监狱】的首领,同时也是我们的【躯壳】。”
“我没听错吧?”未名脸上有些疑惑,“一个集体不应该只有一个【躯壳】吗?”
“小哥你懂的还挺多,一个集体正常来说确实只能有一个【躯壳】。”铁尾晃动着手指,尾巴跟着手指一起晃动,“但准确的说我们现在并不在巴菲特,而是巴菲特的地下,虽然我们是巴菲特的人,但因为理念不同所以信仰也就不同,自然我们可以诞生不同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