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招蜂揽蝶,定与她长袖歌舞的商女身份脱不开干系!
罢了。
再等八日。
八日后他挑明身份,届时不止天下楼,不止扬州……甚至乃至整个祁朝之人,都会知晓玲珑娘子为他所拥有!
自此之后,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再敢对她有任何生贼心!
李渚霖想清楚这点,心绪稍稍平复了些,站起身来,撩袍沉步踏下石阶,走出了凉亭。
出了辩经阁的正门,转过回廊,穿行一片绿意盎然的庭院……
蓦然,前头出现了个熟悉的倩影。
可不就是那个,让天下楼中众多男子魂牵梦萦的玲珑娘子?
李渚霖脚步顿停,正想要张嘴唤她……
“阮…阮东家,留步!”
未曾想另有他人抢在前头开了口。
花坛转角处,一个身着灰衣的书生,弱声喊停了阮珑玲前行的步伐。
书生的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九岁的样子,身上的布衣是用不同颜色的衣料拼凑在一起的,满面颓然,弓身驼背,眸光躲闪。
瞧着很是穷酸,无半分这个年龄该有的意气。
玲珑娘子是何其爱钱财,喜华服,攀权势之人?
李渚霖以为,依照她的性子,是绝不会多看那窘迫书生一眼的。
谁知她不仅看了,甚至在回首的瞬间,就面庞带笑,轻唤出了此书生的名字!
“刘宾公子,几日不见,你身上可大好了么?”
这般亲切的话语声,使得书生浑身一震,瞳仁都微扩了扩,露出一副感念至深的模样,说话都打起哆嗦来,
“已、已然好了!多谢阮东家挂念!”
能瞧出书生是个内向至极的性子,不过与她说了几句话,整张脸都胀成了红色,紧接着赧然低声道,
“前阵子我身子不争气,忽然上吐下泻,可委实囊中羞涩无钱诊治。
幸好阮东家心善,不仅帮我请吴医师来看诊,甚至还结清药钱,命人从旁照看,我这条性命才能得以捡回来……”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阮珑玲笑着摆了摆手,又佯装出些严肃来,唬着脸道了句,
“且那些银子我又不是白掏,可都是挂在刘公子的账上,今后你可得连本带利还给我的呢!”
一提到钱,书生沉沉将头埋下,心中无甚底气道,
“我…我定会还的!虽现下…手中短缺,可无论过多久,我都是会还的!
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将东家的账结清……”
女子一身烟云衫裙站在桃花树下,衣袂翩翩,眉眼含笑,眸光中有着令人安然的抚慰力量,柔声细语道,
“莫欺少年穷。
终须有日龙穿凤,唔信一世裤穿窿。”
“刘公子,你如今只是一时困顿,今后,定会家财万贯的!”
书生顿然抬头,眸光震动,黯淡无光的脸上散发出光亮来,
“阮东家真的信我?
觉得我今后会辉煌腾达么?!”
女子点了点头,语气甚为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