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手了?”拉斐尔问,“你对路西法动手了?”
他的声音威严又冷静,听起来如同教堂里的牧师,传说中的天父。但这种声音对米迦勒没有什么震慑力,他知道面前假惺惺的拉斐尔为了训练出这种堪比二战演讲家的声音有多努力,他也知道这样的声音不过是用来欺骗组织内那些没有脑子的信徒的。
更何况,习惯于在声色犬马的场合中来来往往的拉斐尔,甚至在自己的手下活不过十个回合。
米迦勒不予理睬,而是固执地踩着步子往上走。
“我问你话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者?”拉斐尔伸手去扯米迦勒的手臂,“你知不知道卡米莉亚家族的势力有多大,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给组织带来多少麻烦!”
“那你还记得父亲临死前的遗言吗?”米迦勒转过身来,他厌烦了拉斐尔的质问,抽出裤腰带上绑着的枪对准了拉斐尔的眉心,“杀死路西法,还有他的爱人!你如今办过哪一条?你的眼里只有组织,你别忘了,你如今所有的权利财富势力可都是父亲留给你的!没有父亲,你什么都不是!”
被枪指着,拉斐尔也稍微冷静了一些。他深知自己的好友是多么虔诚和中心的信徒,也知道父亲的话语在米迦勒心里有多重要。米迦勒无所依恋,无所热爱,他当真有一枪崩了自己的勇气。
拉斐尔深吸一口气,换了副平和的语气和米迦勒沟通:“你要知道,组织也是父亲呕心沥血创办的,如果我们为了杀路西法而惹怒了卡米莉亚家族,让他们进一步毁掉组织,这样是得不偿失的。路西法不是卡米莉亚的血统,我们可以想办法挑拨他和卡米莉亚家族的关系,只要卡米莉亚家族放弃他,到时候你想怎么折磨他我都不会管你。”
拉斐尔做出承诺,米迦勒的火气稍微下了些,他收起枪,对着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异父异母的兄弟说了声“抱歉”。
“我知道你对父亲忠心耿耿,但是米迦勒,做大事的人一定要沉得住气,”拉斐尔进一步哄骗米迦勒,“我也是父亲亲手培养的孩子,他临死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如同神谕。只是米迦勒,有时候奋不顾身的勇气比不上一个聪明的计谋,我们需要等待一个机会。加百列不是已经成功进入卡米莉亚家族了吗?你相信我,杀死路西法的那一天终会到来。”
米迦勒沉默不语,他思考着拉斐尔话语的可信度。
拉斐尔低头看到了他肩膀上的伤口:“你看你,把自己弄成这样,能得到什么好处。看过医生了吗?需不需要我再找人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米迦勒摇头,拒绝了拉斐尔的好意。
“我带你回去休息,”拉斐尔伸手扶住米迦勒的手,搀扶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静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受了这种伤,生活也不方便,需不需要我安排了一个女人照顾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米迦勒打断:“不必。”
“你别和我客气。”
“真的不用,”米迦勒一进房间就把拉斐尔推开,“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他这种拒绝的态度倒是让拉斐尔生了疑虑,等米迦勒关上房门,拉斐尔的笑容才收敛。
如此看来,加百列说的事情好像是真的。
第51章
纪清风在医院睡了一觉,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一片的白色。他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味。
因为肩膀受了伤,纪清风只能侧卧。这种姿势保持久了会有些不舒服,纪清风想活动一下筋骨,没想到伸手却摸到了毛茸茸的一团东西。低下头看去,那是穆知澜的头发。
原来是穆知澜守了他一整晚,然后靠在床沿上睡着了。纪清风温柔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穆知澜的头发很细很软,在阳光下会呈现出亮棕色。纪清风一直都很喜欢摸他的头发,尤其是洗完澡后,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干,然后洗发水的薄荷香味就会随着水分的蒸发一起弥漫在空中。吹完头发,纪清风还会低下头在他的脸上亲一口,那时穆知澜的脸被暖风吹得红彤彤的,亲上去又软又暖。
穆知澜的警戒心还是强的,被纪清风薅了几下头发,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楚了薅自己的人是纪清风,又把脸放在了纪清风的手上,还蹭了蹭,继续闭上眼睡觉。
“醒了就别装睡了,”纪清风有些饿了,他想起床洗漱,去找点饭吃。
穆知澜点头,起身去洗漱。等两个人都收拾好,医生又过来检查了一下纪清风的伤口。
万幸这次纪清风伤的不是很严重,子弹刚好擦着纪清风的肩膀飞了出去,只是擦破了一些皮。就是这点伤,反倒把穆知澜吓得够呛。纪清风先是听不懂外语,后来等着穆知澜翻译给自己听,知道伤势并不严重,就捏着穆知澜的手,略带开玩笑地说:“就说了没事,你看你昨天吓成那个样子。”
跟只炸了毛的猫一样。
穆知澜敷衍式地笑了下,他抱着纪清风轻轻地哄:“既然没事,我带你回家休养吧,在这里住着也不怎么安全。”
纪清风点头答应,确实之前没想过来到过来还是这么危险。两个人收拾了东西,办了退院手续。然后纪清风就跟着穆知澜上车。他还以为要回卡米莉亚的豪宅或者是两个人住的海滨别墅,但没想到车越开越远,越开越偏,直到最后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小镇上。这个小镇异常荒凉,没什么住宅也没有那些常见的快餐店,但停车场的面积却非常大。周围的建筑涂着各种各样夸张的色彩,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捧着小镇中心一栋娱乐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