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着他的名字,扑倒在他身上,才发现他身上冷得彻骨。她伸手去抓他的手,片刻就难受的发狂,谁能告诉,为什么!她离开中都的时候,她的翎儿还是鲜活健康,她不过走了三个月,她的翎儿就瘦得一层皮包着骨头了?
她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刘翎的手和脸,一遍一遍的唤着翎儿,好像一个绝望的母亲,明知道孩子已经死去,却还是不肯死心。
反而是刘翎的生母,静静站在一旁的林太妃,冷静自持。
“哭什么哭!都给本宫闭嘴!”
死寂一般的沉默,那些伏在地上的妃嫔立刻噤了声,跪得远一些的大臣也得了眼色,头伏得更低,不敢言语。
“翎儿···”
她依旧低低,凄凄的唤着。
忽然的,她站起来,左右张望,好像在人群中寻找什么,眼锋扫到一处,匍匐在地上的妃嫔一惊,头愈发的不敢抬起。
刘宿踢开挡着路的妃嫔,一把将影妃拉到刘翎的床前。
“啊···”
林关影被刘宿抓得疼,吃痛的叫了一声,抬眼却见到刘宿的那双眼睛,平日里妩媚勾人的凤眼红得好似泣血,面色如厉鬼。
“你要干什么?皇上已经去了···”
刘宿将她甩到地上,手一抖袖中的短剑就滑到手里,她看着刘翎死气的脸,瘦得几乎不成人形的尸体,十指俱颤,冷冷切切的说:“本宫说过,谁也不准给翎儿吃神仙散。”
她的手一挥,小剑轻摇,便斩下了林关影的右手三指。
她提着小剑,也不管剑身上的鲜血滴了一地,看着那些惊恐得瘫软在地上的妃嫔,疯癫的笑出了声,“呵呵。”
“如今翎儿死了,你们可又与谁争宠去?”
刘宿的目光森冷似乎恨不得将她们生吞活剥,她的剑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翎儿死了,你们也别想快活···哈哈···”
她拖着剑,步态蹒跚的走到皇后的面前,她的手指抚摸着林关葭的脸,生生的在她的脸上刮出了一条条血痕,林关葭护住腹部,强作镇定的说:“阳平公主,你闹够了吗!皇上已经驾崩了,现在本宫怀有龙子,这会是皇上唯一的孩子,你竟敢如此放肆!”
“你便是想着你会有个儿子,便能登上太后之位!”
雪白的皓齿此刻却如森森白骨,加上冰冷的语气,眼前的阳平公主好像是从阿鼻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刘宿回到刘翎的床前,静静的看着刘翎的脸,慢慢的唇间浮出一种古怪的阴毒的或者又可以看做忧伤的绝望的笑容,她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没有··再也没有···你们做梦···翎儿···”
“阳平公主,皇儿已经去了,让他安息吧。”
“滚出去,”刘宿狠狠的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看着她们怎么害死翎儿的,你算是母亲,你也配叫他一声皇儿?!”
林太妃张了张嘴,又气又怒的骂了一句:“疯子!”她自是不愿再理会这一堆烂摊子,当先便一甩袖子回了德昌宫。
林太妃一带头,林关葭便也借口养胎跟着回去了,满殿的人,或这样或那样飞快而又谨慎的奔出崇政殿。
那些一走,整间殿也就空了。
刘宿抱着僵硬冰冷的刘翎,一遍又一遍的搓着他的手。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你答应我不吃那东西的。
我走时就和你说好的,再难受也不吃的,宿宿陪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