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我太累了……”
“看著我。”芮睿蛮横地打断了司佑的话,“正面,直视我。”
司佑照做了,半晌後,他眉头皱得快打结了。
“你要是真没事,我回去了。”
芮睿突然把手举到他眼前,司佑看到一只沾满酱油的手指,有些好笑地道:“你这不愿意自己擦手的毛病什麽时候能改?我不就没看到嘛,别生气。”
“你应该看到的。”
“对不起,我太累了……”
“不。”芮睿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凝视著司佑,“你的视野有缺损。你看著我时必须歪著头,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不这样你就无法直视。你的记忆力减退在,而且你的神智有时候会不清。”
司佑听不懂,也懒得去听懂,耸了耸肩:“也许最近工作时受伤了,我会去检查的。”
“不是工作,外力受伤不会这麽浅和缓慢。”芮睿挥动著手,司佑不自觉地跟著他的手转动脑袋,“我摆的位置你不用转动脑袋就应该看到,你的视野边缘正在逐渐消失,所以你不得不转头才能看见。这是病理变化。”
司佑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慵懒与疲惫紧紧缠著他,就算该是紧张的时候,他仍然像是在走夜路般迷茫不清。
他忽然有股强烈的漫不经心,厌倦眼里的一切,包括芮睿。
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很快消失无踪。
“哦。”他应了声,“我会去医院的。”
芮睿沈默著,似乎在评估,过了会儿道:“你明天来我医院。”
“知道了。”
司佑起身收拾碗碟,收拾到一半,被斜刺里伸出来的手抓住了手腕。他抬起头,发现是不知何时换好衣服的芮睿。
“不用明天了,你现在跟我来。”
司佑没动,他心中涌起强烈的厌烦,一把甩开了芮睿的手。
“我说了明天会去的。”
芮睿站在桌边,以不可置信地眼神望著他,同时以更高压的口气道:“现在就去。”
司佑叹了口气:“我真的太累了,明天行不行?”
“不行。”
司佑闭了闭眼睛,有些进退两难,他该怎麽办?坦白?还是隐瞒至死?
“小佑。”芮睿的声音轻了起来,像是羽毛般刷在司佑的听觉系统上,“你是要我自己查出来呢,还是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