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芮睿答得非常干脆,“你可以试著抢我的手机,或者揍到我屈服为止。”
司佑咬了咬牙,差点就把拳头挥出去了。只可惜,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赢过芮睿了,更不用提那层出不穷的诡计和阴谋,每次都令他疲於应付时,而芮睿总是悠闲地坐在一边,幸灾乐祸。
“你到底要干什麽?”
“没什麽。”芮睿眨眨眼,一脸无辜,“你不适合开长途车,我好心地开车带你去见你的朋友,你还有什麽不满?难道你想在高速上出车祸吗?”
司佑最喜欢的就是芮睿这付天真无邪的表情,最讨厌的也是这付表情。他几步凑到面前,压低了声音恨恨地说:“你凭什麽替我安排事情?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为什麽一定要开车去?我不会坐火车吗?你私自替我作主这种事我已经受够了!”
芮睿淡定的“哦”了句,道:“那我现在已经带你出来了,你准备怎麽办?提醒你一句,你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如果你敢抢我的钱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作为一个警察被逮去警局有多麽屈辱。”
司佑心中的怒火沸腾,却无可奈何。他在芮睿面前,哪怕是占据优势时,都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芮睿永远能以温和冷静的态度激怒他。
最後,司佑深呼吸好几次,努力平静下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芮睿看著副驾驶座上的司佑,笑了笑,没说什麽,付过油钱後便重新上了路。
“饿不饿?我买了水和便当。”
“谢谢。”司佑没好气地道,“妈妈教育我不要喝陌生人的饮料,尤其我刚被麻翻过!”
芮睿扑哧一声笑出来:“没开封的。”
司佑扭头看窗外,一语不发。
“随便你,还有二个多小时呢。”芮睿悠闲地道,“顺便问一句,你刚才上厕所了吗?”
“……”
司佑在饿得反酸水时屈服了,他打开水,喝了好几口後才想起上厕所的问题,赶紧止住。刚把盖子扭上,芮睿就说了:“渴了就喝,前面还有休息处。”
芮睿细心起来会让人觉得可怕,别人想不到的事,他能考虑周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
俩人一路沈默的前进,音乐一直开著,听得司佑昏昏欲睡。冬天的太阳透过窗户晒进来,车里不用开空调都暖洋洋的,他用胳膊撑著窗户,眼皮直往下掉。
又是一次脑袋撞上玻璃窗後,芮睿开口了:“去後座睡吧。”
司佑揉著眼睛随口应了句:“不去。”
“听话。”芮睿耐心地说,“你撞得头不疼吗?”
司佑不记得後来发生了什麽事,等回过神来後,他发现他正拉著芮睿的手,车停在了高速的停车带上,芮睿正意味深长的盯著他。
他猛地缩回手,露出茫然的神色,虽然很想问“我做了什麽”,却开不了口。
芮睿也没有说的意思,见他清醒过来,就重新上了路。
司佑看著往後倒退的风景,已经逐渐明白了:估计,我真的有“病”了……
到达T市时已经是下午,司佑吃了便当倒不太饿,芮睿只啃了一个面包。俩人一路上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气氛诡异。
进了市区,芮睿掏出手机,拨了冯心远的电话。见司佑眼神转来转去,他说:“是不是想抢手机?”
司佑一付蓄势待发的态势,不客气地道:“别以为我不会!”
芮睿没有反驳,一脚踩下油门加速,一手扶著方向盘一手握著手机,道:“那你来呗,说不定还能拖你一起上路呢,也许还能加几个倒霉鬼。”他笑眯眯地补充,“车祸死得挺快的,痛苦小。”
芮睿真敢这样做,神经病有什麽理智?
司佑只能脸色铁青的重新坐好。
一时失察,处处受制,芮睿在他身边织了一张网,把他粘得动弹不得。他原本以为只要装作顺从,就可以获得平静的生活,看来实在太天真了。芮睿比他想像中要的更多,不仅是身体和心,还有他的人生。
冯心远的电话秒通了,芮睿说了两句就结束了通话,很是客气。接著,他打开了GPS,报了个地址,说:“帮我看著。”
司佑只能盯著GPS帮看,找路这方面他是高手,很快,他们顺顺利利的到达了一片小区。小区门卫很严格,登记了车牌和名字後还打了冯心远的电话,确认後才放俩人进去。
芮睿对著门卫的温和笑脸,一转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快地咕哝:“冯心远还是会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