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质,经霜犹茂。
人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一场梦过去了。“孙女离就离吧!再不离就死在老柳家了,和那个四姐生气也得气死,都瘦成啥样了。”奶奶在劝道:是的太瘦了。出院时都瘦成了八十四斤,睡觉都硌骨头了,也睡不着,困得哈欠连篇,就是睡不着,凹陷的眼窝都黑了。每晚零点以后就能眯一觉,也就个把小时。做个梦就醒了,梦见袖袖,梦见二维,梦见屋里的一切,有时还梦见妈妈。
可是有一天夜刚睡着了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茫茫的大草原那样的宽广,铺满了晚霞,一对兔子在追逐,嬉戏,觅食,她的心在这景色的衬托和感染下,变得宽广而充满了欢乐和希望,脸上露出了笑容,笑醒了。“孙女又做梦了,做个好梦吧!都笑醒了。”“奶奶我咋做这么个梦啊!”奶奶听后,“好啊!预示着晚年幸福啊!晚年找的伴和你同龄,也是属兔的。”
她还是充满了疑惑。这能是真的吗?她的晚年能像这梦一样吗?
她感觉不能再在奶奶这住了,也不能去继母那住去。她们本已和睦和谐的家,多了她就失去了平衡了。她每天还不出屋,呆呆的靠着墙坐着,屁股还得垫上被。每顿饭也只吃半小碗,得换换环境,调节下心情,重新振作起来,出去找点活干,也可养活自己,再继续在屋里憋屈着非死不可。
这天,二弟在院内修车,见奶奶出去了,二弟用沾满油渍的手拿着一封信来到她跟前,信封已较旧了,皱皱巴巴的。“姐,给你一封信。这信在我这快两年了,我曾想不给你了。”她接过了信,是谁给我的信,她撕开了信,工整的正楷字映入了眼帘。
你好:
怪我不辞而别吧!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有这么做了。当初就是个错,我不应该向你借自行车,更不应该驮你去看电影,也不知为什么电影都散了,人都走尽了。我们俩还意犹未尽,是另一种感觉吧!漆黑的夜,只有我们俩,这一片天地属于我们俩,我们俩拥有那半小时,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二维哥,所以二维哥打我的时候,我无法申辩,无法抗拒,对我应有的惩罚。我住了七天医院,头上的伤口拆完线就离开了,离开了这小县城,离开了你,我去南方大城市打工去了,或许还可以淘到金。
我不理解你的那是我们俩的隐私,你怎能告诉二维呢?但我不怪罪你,我不应该对你产生那种感情!
都跟你说了吧!你太傻了,也太可怜了,整日就在那小屋跟修行一样。
那些沙子也不要了,卖些钱给你吧!也算个补偿吧!我只有忍痛把沙场兑给别人了。
祝你们有个好的结局,祝你幸福。
林1986年9月4日
一片乌云在她的头顶散去,她拿着信惊呆了,手有些颤抖,心里的疑问也落地了。奶奶这不能再住了,这个小屯子也不能再呆了,她走到前面,后面有无数双眼光投向她,那是无数双利剑刺向她。
第二天吃过早饭,“奶奶我去县城溜达溜达。”她显得心情很好。“去吧!你也不能老在屋里猫着,奶奶也不能整天跟着你,你得向奶奶保证再也不去死了。”“奶奶放心吧!以后无论遇到多难的事都不自杀了!”
她乘车来到了县城,干点啥呢?找点活干,她在树干上,墙壁上,电线杆上看着招工的广告,一条广告映入了她眼帘:小吃部招女切墩工一名,年龄四十岁以下,具体事宜面谈,地址北头粮市白云馄饨馆。那是和二维出来干得第一份活,白云那人也挺好的,也和她很谈得来,我去她那看看,她往街北走去,来到了白云馄饨馆,白云正在内厨忙活着,“白云姐。”“你是?”白云瞪着大眼睛打量着她。“忘了我了,你这屋还是我给改造的。”“啊!想起来了,你是小谷,你咋瘦成这样。”“白云姐。我看你招人吗?”“是,原来切墩不干了,这不我自己过来忙活了。”“我来干行吗?”“你······”白云姐没有往下说,“白云姐,你是不是害怕我不会啊!我可以学,能干好的。”“我是想你不在县城住,晚上到九点,你怎么回家。”“白云姐,我不回家,我就在这住。”“在这住,我不管住宿。”“我就在这屋住,客人都走了,我就这些椅子合拼上睡觉不也挺好的吗?”“行吧!那你就来吧!每个月工资七十五元,管两顿饭,还给你两天假,你在这住就三顿饭都管了。”“白云姐,我就两个条件,第一个呢,我在厨房里干活不上前台,第二个呢,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我。”“行吧!”“那我明天中午就来!”。
第二天等弟弟们都走了,只剩她和奶奶了。“奶奶我昨天和我同学商量好了,去深圳打工去,今天就走。”奶奶沉思了半晌双眼流出了泪水。“去吧!出去闯闯也好,有一点得向奶奶保证不得再自杀了。你有钱吗?”“奶奶我再一次向您保证这辈子再也不干傻事了,我有钱。”她把大嫂给的一百元和给小林卖沙子的四百三十元钱掏了出来给奶奶看。“奶奶也舍不得你走,也惦记你。到地方安顿好了给奶奶来封信。奶奶也知道你想孩子,奶奶都上二维妈家去几次了。想把袖袖给你抱回来看看,但不知让二维妈领哪里去了,她这个妈要是从中压着点你俩也不一定离婚。唉!哪有当妈的鼓捣儿子离婚的。”“奶奶,不说这些了!”。
她把奶奶给买的毛毯,大嫂给的绒衣和小林的书,还有送给她的书等东西装满了一只皮箱,用了全身的力气扛在肩上,奶奶流着泪把她送出屯外,只有二里多的地,她歇了五歇才走到了车站。到县城了又买了双被和些日用品,实在是拿不动这些东西了,花了两元钱雇了个人力三轮车,把她拉到了白云馄饨馆。
晚上全家人齐聚在奶奶这。“你们也别说别的了,也别着急了。我也不想让她走,你姐那脾气奶奶是知道的,拦也拦不住,让她走吧!让她换换环境,那是条生路,不能让她在屋憋屈了,那样这孩子非死不可。”
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奶奶她们只有为她担忧,为她祈福吧!
特别是她二弟怀有一种特殊的猜想,我姐可能和小林联系上了,去南方找小林去了,又重新组成了家庭,说不定过几年回来还给领个小外孙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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