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手握着大扫帚,小脚晃晃悠悠的,弯着腰,从她家出来一下一下的扫着道路,她在前边走着,屯子一大群人跟在后头,用双手指着她,都再相互交头接耳,奶奶没有理屯民,一下、二下、三下……专致的扫着、扫出了屯子、扫到公路、扫到了县城、门开了奶奶举起了大扫帚,“奶奶;奶奶”她醒了,怎么做了这样的梦,看了看熟睡的袖袖,自己靠着墙一直坐到天明。
法院卢院长正在办公室疏理案卷,这几个案子这周都判完了,也就完成了上半年结案率了,“叮铃,叮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您好,哪位?”“卢院长吧!听出我是谁了吗?”“听出来了,大哥的声音老弟最熟悉了,有何贵干呀!”“那老弟有时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求老弟点私事。”卢院长放下电话就位邱书记办公室走去,法院离乡政府很近,卢院长只几分钟就到了邱书记办公室,俩人寒暄过后,“卢老弟你那有个永星五队谷玉珍的离婚案吧!双方上人了吗?有没有外来影响?”“书记大人绝对没有外来影响,本法官一向秉公执法,本周五调解不成就判了。”“老弟你看谷玉珍托人找我来了,她根本就没能力退钱,再说了这钱还他妈有退得吗?那谷玉珍就让她白睡两年了,看看有什么办法把案子翻过来。”“这个案子已经调解两次了,二人口供一致,想谁翻确实有些难过,不过这类案子都没什么主意证据,那就得让谷玉珍改口供。重新调查,然后一判就完事了。”“老弟别担心,有什么后果老兄担着,那你什么时候调查”这样吧!周三上午你让谷玉珍在家等着,我派两个人去重新调查,你告诉明白谷玉珍这么说……“那就谢谢老弟了。”卢院长表情严肃,又故做作一本正经的说:“不过那小娘们搭眼以瞅就挺风骚,老兄你可当心有一天本法官判你重婚罪。”二人哈哈大笑,卢院长返回了办公室。
卢院长把俩位办案人员叫到了办公室,“刚才乡邱书记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那个离婚案谷玉珍去乡人大找去了,她说的和咱上次调查的口供有一定差距。周三你们俩找她重新调查一下。”俩位办案法官心知肚明,这谷玉珍又上人了,上到邱书记那了,也司空见惯了,这个案子又将翻过来了。
周二晚上,她正和袖袖看着电视,刚听到“咚咚”的敲门声,门就推开了,邱书记已进到屋内,用眼扫视了一下坐在炕上的袖袖“小谷,法院卢院长说好了,咱出去说吧!”她明白了出去说的意义和目的,”袖袖,妈出去办点事,待会就回来了。“袖袖那双小圆眼打量着邱书记。
她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邱书记早已急不可耐的把右手伸了过来……车驶过了兰河大桥。在右侧了下路驶进了河套。地大的炕,天大的被,天空中的繁星瞪得圆圆的射着光芒,无数的蚊子嗡嗡的叫着,在寻着她身上把针叮入她得身体,吸入鲜红血液,涨起红红的肚子。
“明天法院的人找你就按我说的和他们说就行了,保证一分钱也不退给他。”“邱哥,走吧!回去吧!袖袖还在等我呢。”车又回驶上了兰河大桥,被蚊子叮咬的嫩肉部份也感觉正痒着,她用手挠着,已鼓起了小包。车停在了她得位处,“再见;邱哥。”她家屋的灯仍然熄着,漆黑一片,“袖袖,妈妈回来了。”灯亮了,袖袖瞪着小圆眼,奇异的目光端详着她。她打了盆清水,涂抹上香皂在清洗着全身,袖袖用小手按摸了她腿根部被咬了叮咬肿起的小红包,眨了眨小圆眼,“妈妈,来找你这老实能给你很多钱吗?”“不的,他给妈钱干啥?”“妈妈,不好,我不让他再上咱家来,也不许你再和他出去。那天我柴叔还去幼儿园看我,我都跟柴叔说了不让他管你要钱了,以后我挣钱还他,他还说看我就不要了,看你一分也不能少。”“行,妈妈都听你的。”她搂着袖袖,袖袖靠得她很累了。她怎么也睡不着,小柴骂她得话在耳边响起:“你这贱货,吃饱饭就得出去找男人干,只有让男人干了,才能吃饱饭”让你骂我,就别怪我了,我已昧着良心了,做就做到底,让你啥也捞不着。
吃过早饭,她把袖袖送到了幼儿园,把二弟找来,把包括彩电在内的东西全拉到了大弟弟家。
法院办案俩法官来了,她把以前的陈述全否定了,按邱书记所授意的重新进行了表述,而且显得很委屈。
周五上午九时,法院如期开庭了。她穿着鲜红的超短性感皮裙,鸭蛋清色的开胸T恤衫,涂着鲜红的嘴唇和淡淡的眼影坐在原告席上,但还是无法掩饰她得心虚和面目的憔悴,额头上已沁出汗珠。小柴就坐在她对面的被告席上,真是所谓的原来一个被窝睡觉,现在成了原被告,过去的海誓山盟,今日的唇枪舌战。
卢就是子虚乌有,是他编造的谎言,他的目的是不想和我离婚,以退钱为要挟,逼我退却,让我撤诉,达到不离的目的,请法官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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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小柴陈述,他和前面两次陈述一致。
进入了法庭辩论程序,她和小柴唇枪舌战,在几次小柴讲话被法官有意制止下,她占了上风,连旁听席上的十几名听众也都把立场倾向了她。
院长兼审判厂宣布开庭,请原被告陈述。
她站了起来,表情很委屈和诚恳:“尊敬的法官大人,事已至此,我不得不道出实情,木本柴他妈根本就没给过我钱,也没给我买过任何东西。上两次木本柴所陈述的与事实严重不符,根本
卢院长宣布休庭十五分钟,十五分钟显得很漫长,她拿出了手帕,走到了卫生间,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卢院长又宣布重新开庭。卢院长宣布:“全体起立。”面对庄严的法徽,现在本审判长宣布判决如下:“关于木本柴和谷玉珍离婚一案,一原被告由于婚后感情不和,向本院提出诉讼。经本院调解无效,现判决从即日起解除婚约﹔二双方财产等争议,被告所陈述的钱财事实不清,证据不确凿,本院不给予支持﹔三双方如对本案判决有异议,或不服判决可在十五日内向上级法院提起上诉。
兰河县永星法院1990年6月28日
小柴听罢,勃然大怒,吼骂道:“骚娘们,贱货你和方邱书记搞破鞋,让邱书记干了,这么整我。小柴又用气的发抖的手指着卢院长:“你他妈的狗院长,这么判我告你去。”旁听席上发出“嗷嗷”的喊声,此时她感觉屋里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二十双手向她脸上抓过来,她心里有一颗大炸弹爆炸,炸毁了她的道德,炸毁了她的良心,她跌坐在椅子上。有一名法官也冲木本柴吼了起来,“木本柴,警告你与本案无关的事再说话,你胆敢闹法厅,拘你七天。本案结束,休庭。
她拔腿往外跑,“破货,你这么整我,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剁了你和袖袖。”
她的第二次婚姻这样结束了。
她跑出了法院门,马上镇静下来,和小柴在一起过两年多,小柴是个报复心极强的人,他在这火头上也是做出来把她和袖袖剁了这事来的。她躲在了一辆车的后面,看小柴走进了一家日杂商店,很快就出来了,在他夹的包里多了一把大部分都在外面露着的剁肉用的较大的砍刀。她顾不上多想,袖袖,得去把袖袖保护起来,她花了三十元打了辆车直奔县城幼儿园,“袖袖,跟妈走吧!”。“妈妈,干啥去?上哪啊?”袖袖瞪起了惊讶的小圆眼。去哪呢?去哪能躲几天呢?去哪才安全呢?还是回屯子吧!毕竟有弟弟们,小柴是不敢轻易来屯子找她俩的。她领着袖袖坐上了往永星的公交车,下车路过二维的木材加工厂,见二维的车在厂院停着,刚进屯子拐过刘青敬老院,就见大弟弟家门前围了一堆人,临近了她看清了,也听清了。她领着袖袖躲进了厕所,疯了,小柴疯了,她大弟媳妇也疯了,小柴像一头疯狮,双眼通红,手上拿着砍刀在挥舞,她大弟媳妇正一件一件往院外搬扔她的家具彩电等,嘴上怒骂道:“你他妈姓木的有能耐就砍了她们娘俩,别上我家找来,我把她的破东西也扔了出去了,跟我们老谷家没关系,我们跟她丢不起人。”
这一幕让袖袖看的一清二楚,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重大的打击,她记恨起了大舅妈,也记恨了大舅,直至她妈十八年犯下了杀人大案,她大舅为了救她妈妈,为了她妈妈的事,才去了一趟她大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