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到皇帝寝宫便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下,太后柳眉倒竖,“怎么?连哀家都不能进?”
侍卫跪地,“太后娘娘恕罪,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尤其是,是。。。”
“是什么?”太后冷声。
侍卫深吸口气,“尤其是太后娘娘,陛下说,他此刻的样子恐会惊吓到太后,等头疾平缓后,去给太后娘娘赔罪。”
侍卫话音刚落,里面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继而是一声惨烈的痛呼,然后是瓷器摔打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哀嚎。
太后一怔,脸上再次写满悲伤,颤声说,“多叫些太医来,看好陛下,别让他伤了自己。”
一众妃嫔惊恐睁大眼吸气声不绝于耳,战战兢兢的往后退并用帕子捂住嘴。
有人上前安慰,“娘娘保重凤体,陛下也是一片孝心,不愿惊扰到娘娘。”
“娘娘不若先去御花园散散心,或许陛下的头疾很快就过去了。”
在里面的闷响痛呼和耳边的劝慰声中,太后一脸痛惜往御花园走去。
屋内,胤景宸坐在榻上悠闲品茶看书,两个暗卫手持木棍每隔几息互相敲击一下,偶尔抽空捏一把来福肩膀,来福手中杯盏瞬间落地,嗷的一声痛呼传到院外。
御花园里,太后凤眸微转,缓缓落在温阮身上,“听说你前几日特意去藏书阁为陛下翻阅医书,可有查到医治头疾的古方?”
话落,就见那明媚精致的女人先是目光慌乱躲闪,然后紧紧抓着衣角勉强镇定下来,有些支支吾吾,“回太后,原本臣妾是想去看医书的,不曾想,那些书晦涩难懂,臣妾实在看不懂。”
太后一怔,却是笑了,并未责怪,反而抬手摘去落在她发间的一片花瓣,嗓音带笑,“陛下没白疼你。”
温阮一脸茫然,眨了眨眼,乖巧福身,“谢太后娘娘。”
之前温阮没在宫里闲逛过,今天跟着太后走走停停了小半天却连御花园的一半都没看完。
太后在几盆花前停留的时间格外长,小太监极有眼力见的恭维道,“这山茶、杜鹃和报春花是陛下特意命人八百里加急从南方送回来的,有几盆花开正艳的已经送到娘娘的慈宁宫了。”
太后没说话,眼底是旁人看不懂的神情。
如果她没被掠来中原,亲手种下的山茶花该有一人高了吧。
只可惜,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太后伸手掐下一朵杜鹃,“哀家累了,都散了吧。”
转过身,娇嫩的杜鹃花被她一把攥进掌心揉的粉碎。
百花宴前一直陆续有人送花进宫,只是有些被送到慈宁宫的花从枝到叶连带着花盆都是金灿灿沉甸甸的。
胤景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左右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有人想给太后送钱就送吧,反正最后也是要收回国库的,在她那里寄存几日也无妨。
太后一连几日浸润在花海中,真花金花收到手软,百花宴上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上百种菜肴都搭配了鲜花精工制成,种类丰富,摆盘精美,色香味俱全,单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皇帝坐在太后身边,殷勤给她布菜,“母后,尝尝鲜花饼。”
“母后,茉莉花养颜。”
太后从没觉得这个儿子如此顺眼过,拎起酒壶单纯给他倒了杯酒,“宸儿费心了,母后很开心。”
胤景宸看着太后指甲上殷红的蔻丹,眸光微闪,不动声色拿起一旁自己的茶杯,“儿臣近日头痛欲裂胜过以往,之前未让母后进门尚未赔罪,此刻头内还隐隐作痛,儿臣以茶代酒,向母后赔不是,并祝母后花容盛茂,日月增辉。”
太后见状并未劝阻,端起那杯刚倒的酒,满脸慈爱与心疼,“相信太医定会医好宸儿的。”
玉阶下方两侧坐着王公贵族一众大臣,看着上面的母慈子孝,上行下效,相互敬酒,谈笑风生。
乐声四起,舞姬入殿,妖娆的身姿裹着轻薄的罗纱翩翩起舞,一截纤腰露在外面,不少人已经看直了眼。
温阮和其他妃嫔女宾坐在外间,不像主殿的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没有太后和皇帝在跟前,女人们都放松下来,该吃吃该喝喝闲话家常,有点像年底聚餐时的社畜,和自己聊得来的小姐们聚在一起八卦部门领导眼瞎耳聋看不见自己的闪光点。
宫里的大厨手艺自是不同凡响,每道菜都做得精致可口,温阮懒得加入她们,专心埋头炫饭。
偶一抬头,对上庄妃笑意盈盈的脸,对面女人似是犹豫了一瞬,然后拿着酒壶酒杯朝她走来。
系统出声提醒,“她在酒里下了催情药。”
温阮啧了声,怪不得,她把荷包拆了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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