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点好看,什么鬼?什么鬼?、、、梁仁被自己的这个突兀的想法吓傻了,身体僵了一样的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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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城睡的很好,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那样美好过,脑中一切空白,丝毫没有杂念,唯有将身体好好的放松,迷迷煳煳中,他似乎感觉有一双柔弱的手抚过自己的额头,最后那双手停在了自己的脸上,那般温柔那般细心,就像那个死人的触感一样,没来由的闭着眼泪水还是溢了出来,萱城的心痛极了,为什么即便过了一千六百四十年,他还是无法忘记那个身体的触感,萱城咬紧了牙关,逼迫自己不去想,可是他还是感觉那一丝一丝湿滑的东西从眼角淌了出来,他以为回到这个21世纪的现实世界,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样,可以抛却一切爱恨,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
一切都是他的想象。
一抹轻柔的触感在他的脸上滑过,像是丝绸一般的滑腻舒服,又像是温热的夹着水汽的毛巾将他冰冷的肌肤暖热,最后那个暖暖的触感一直没有消失,萱城也陷入了一片昏暗中。
………梦中,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萱城。”
“喂,萱城,起来了。”
有人在叫他,有人攥着他的胳膊将他从床上扶了起来,萱城睁开了眼来,“梁老师。”他这么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
“你小子,这么能睡,你看看,从早上来我家,现在都晚上了还不醒,赶紧起来吧。”
萱城这才慌乱起来,赶忙从床上下来,“我,我在你这里睡着了?……不好意思啊梁老师。”他一边抱歉一边就往门口跑,手臂被人拽住,“去哪?回去吗?不急,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得好好讨论讨论,别到时候答辩的时候就你小子被卡住还说是我的指导,脸都被你丢尽了。”
萱城讪讪一笑,梁仁就将他拖到客厅,“好好坐着。”
径自走向厨房,一边说,“你运气不怎么好,蹭饭都不会蹭,我不怎么会做饭,但是既然你小子来找我了,肯定要招待你的。”
“馄饨?”萱城看着自己老师端上来的两碗热乎乎的馄饨。
“你不喜欢?”
萱城摇头,“我不挑食。”
“臭小子啊,你也太能睡了吧,一觉睡到天黑,要不是看你没吃午饭,我才不会去叫醒你呢,赶紧吃吧,饿死你小子,这罪名我可担不起,我不会做饭,只能煮速食啦,你就将就将就吧。”
萱城差点脱口而出,“我会做饭。”可是他还是将这句话埋藏在了心底,他这一生也没给别人做过饭,除了给那个死人。
夹起一块还冒着热气的馄饨,萱城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没办法啊,只要他没死,他还是能想起那些日子,每年大年三十的那个夜晚,他们都会来给自己过生辰,在年宴的最后一道菜都是那热腾腾的一盘水饺,无论过去了几千年,水饺都能传承下来,寄托着人们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家人团聚,亲朋好友相聚。
“喂,你个臭小子,怎么又哭,你怎么啦。”梁仁坐在他的对面,眼看着他那张随时都能崩溃的脸,终于忍受不了了,一把抓起他的手,将他拉到门口,“走,你再哭就回去,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萱城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梁仁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率先投降了,“好吧,好吧,你不要这样子,好好吃完饭,我帮你指导指导,你还想不要重新写论文了。”
一语将萱城拉回残酷的现实,是呀,离答辩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不写论文怎么毕业,答辩完成不能毕业,到时候他连毕业证和学位证都拿不到,那这四年功夫白费了吗?
萱城承认错误,“抱歉,梁老师,是我不对。”
梁仁无奈瞅着他,“来吧,先吃完饭吧。”
二人重新坐了下来,萱城这一次再也没有失控了,乖乖的吃完了那碗馄饨,梁仁笑道,“这才对嘛,你是个好孩子。”欣慰的一边说一遍收拾碗筷。
“老师,我来洗碗。”
“你坐着。”
梁仁瞪着他,自己走进了厨房。
听着厨房传来的水流声,也许是每一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萱城也不敢再失态了,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他的眼睛不经意的瞥向了厨房,那个高大的背影,有些温暖……
萱城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疼的他呲了一声。
“喂,臭小子,你还自虐啊。”恰好梁仁从厨房走了出来,刚好看到萱城这一幕有些荒唐的行为,赶紧几步上前捏起萱城手,“不要在我这里自虐,你想害我啊。”
“不是。”萱城弱弱的低声。
梁仁放开他的手,“好了,说正事吧,既然你自己都承认那个荒唐的论题错了,说说吧,你想写什么?”
萱城迷茫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梁仁笑的时候,露出森白的牙齿格外迷人,“嘿嘿,要不要做我的徒弟啊?”
“徒弟?”
“哎,就是继承我的衣钵,好吧,学术上称为研究课题。”
梁仁敲了一下他的脑壳,“你臭小子真是装昏啊,我又不是研究魏晋南北朝史的,真不知道你当初看上我什么,就找了我当导师,冲动。”那最后两个字咬的有点重,却丝毫没有怪罪的语气。